门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四面墙壁全都满满当当排列着各色书籍,明亮的灯光洒满整个书房,厚厚的羊毛地毯密实柔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房间内弥漫着紧绷而压抑的气氛,韩子濯和卞娴静狼狈地倒在地上,卞娴静用手帕捂着脸低低地哭泣着,而韩庄则站在桌子后,手掌撑在厚实的红木桌案上,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和体面,但是额头上却悄悄地沁出了汗珠,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看上去有种勉力支撑的狼狈。
韩隶坐在桌案对面的沙发里,掌中扣着漆黑的手杖,一张苍白的面孔上情绪少的可怜,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韩庄,幽暗的眸底仿佛透不进丝毫的光亮,一点冰冷的戾气浸在眼底,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的神情,但是就是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可怖之感。
犹如直视深渊般恐怖而阴冷。
除了韩隶之外,房间内还站着几人,一人靠窗,两人靠门,还有一个看上去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站在韩隶身后。
那人神情恭敬而顺从,但是作为了解剧情进展的人,沈空知道这位就是直接听令于费明斯特的部下,也是现在的韩隶和地下世界进行联络的纽带,毕竟现在的韩隶主要还是在商界进行发展,虽然有一定的黑色背景,但是其实对地下世界还是相对抗拒。在亲自枪杀了眼前这三人之后,他才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对光明的留恋,在短短几年后,成为了统治整个地下世界的君王。
在费明斯特的示意下,他将韩隶母亲真正的死因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下透露出来,将韩隶彻底推向黑暗与疯狂。
——而这次派人将沈空带来的,估计也就是他没错了。
在迅速地环视一圈之后,沈空收回视线,低着头踉踉跄跄地栽入房间内,唐哥也在他身边被推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
整个房间的人都向着门口看了过来。
在看到沈空的瞬间,韩隶脸上的漠然冰冷的表情骤然起了一丝波动,黑沉沉的眼眸微闪,还没有等沈空捕捉到他的眼底的神色,他的神情就瞬间重归平静,仿佛厚厚的冰盖将他的所有情绪再一次覆盖起来,只剩下一片毫无起伏的死寂平原。
他向着身边那人瞥了一眼,冷淡的声音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子低头冲韩隶施了一礼,用恭谨的语气说道:“抱歉,是我自作主张,擅自将出卖您的人捉来了。”
说毕,他从窗边那人的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子递到韩隶手中,韩隶将其拆开,一叠照片从敞开的袋口落在他的掌中,他眼睑微垂,死寂的书房内只能听到照片被一张张翻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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