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就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整座城市都笼罩着一层薄雾。
江词捂着季夏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然后用力搓了两下。
“羡慕哦。”女孩儿正对着小镜子补妆,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无法忽视身后腻歪的小情侣。
江词头也没抬,“找邵丞给你暖手去。”
他没看见女孩儿脸上的失落,但听到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给你暖手。”
江词这才良心发现地看了她一眼,挑眉,“和他吵架了?”
江暖摇摇头,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掌托着巴掌小脸,难得有点惆怅,“他可能要和我离婚了。”
开车的司机没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江暖立刻不客气地瞪他,要不是人生地不熟,她才不会让汪哥来机场接她。这汪哥,如今简直就是邵丞的走狗,跟着他从兴京到C市,明明是从她家里出来的人,却对邵丞死心塌地的。
当着汪哥的面她不想多说,转移话题,“今天很酷啊小词!小时候叔公送你去学武术,你还很嫌弃呢,现在知道学过几招很有必要吧?男生嘛,就是要会打架才帅。”
江词脸色淡了一些,握紧季夏的手指。
他还没说话,她就看懂了他的眼神,飞快地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安抚似的。
江词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是我不够成熟,考虑不周,差点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季夏摇摇头,“上次你跟我说他虐猫,我就知道他表里不一,心理肯定有问题。他说在我家楼下等我,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搬家的事,除了秦瑶谁都不知道,秦瑶不可能不问过我就擅自将我的地址告诉林逸觉。我也猜到见面会有危险,但想着,与其担惊受怕怕他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不如正面面对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可是林逸觉,不像是冲动无脑的人。”
“这件事你们暂时不用管。”江暖道,“那人既然说他是替我爸爸办事,牵扯上我们家,就让我来查。”
她越想越来气,自己出门在外都不打着家里的旗号,这些牛鬼蛇神,一张口就敢攀咬江家。她爸爸需要这种半吊子黑社会办什么事?简直胡扯。
车停在酒店门口。
“大过年的,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啊。”江暖下车,“要不要上去坐坐?这家酒店的年夜饭看上去挺好吃的。”
江词谢绝,“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除夕要独自在酒店度过。”
“……”江暖咬牙笑,“今年肯回家过年了?呆不到半小时就会跟你爸吵架跑出来吧。”
江词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牵着的小手,“回丈母娘家过年。”
要脸要什么老婆
江暖捏了捏手指,克制住心里想要挥手朝这张贱兮兮的脸上扇一巴掌的冲动,“请对即将离异的美丽少妇善良一些。”
江词没回答她,而是看向她身后,江暖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回头就看见邵丞撑着把黑伞站在路边。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都显得疏离又沉闷。
这么年轻,长得太好看,任谁见了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C市现任的市长。
“你这个叛徒,你给他打电话了!”江暖转头怒视着司机。
汪哥眼观鼻鼻观口,装死。
江暖冷着脸,立刻往酒店里走,走出没两步,那人就追上去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江暖和他吵了起来,他脸色也不太好看,在和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之间弥漫着火药味,可他手里的伞却举在她头顶。
“我觉得你姐夫是喜欢你姐姐的啊……”季夏看着窗外,很小声地说。
江词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妈。”他面不改色地接起,语气瞬间变得虚弱,“姑姑。”
“对,短信是我发的,就是怕您担心,跟您说一声。已经没事了,人已经送警察局了。季夏没事,就是我受了一点小伤,现在在医院呢,江暖也在,一会儿我们就送季夏回来。”
“真的没什么,就是替季夏挡了一下,手臂被刀子划到了。她没受伤就行……不痛,就是最近这些天生活上可能有些不方便,因为伤到的是右手。”
“不用了吧?除夕这种日子,我来蹭饭不太好吧。”
“那好吧,我们一会就回来。”
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没淡去,季夏就由衷地感慨,“你真不要脸。”
江词不以为然,“要脸还要什么老婆。”
车窗被敲响。
“上去坐坐。”
*
江暖订的总统套房,房间很大。
“水和饮料都在冰箱里,你俩自己拿。”她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在手机上看外卖,顺便想叫个sa上门服务。
“你是第一天认识她吗,她做事冲动你也冲动?”男人冷硬的声音。
江暖抬头看见邵丞黑沉的脸色。
他想抽烟,手指在茶几上的烟盒摸了一下,顿了顿,又忍住了。
江暖扯了扯嘴角,想起他连抽烟都是自己教的。她早就戒了,结果他现在倒是抽得很凶。
“遇到危险要立即报警,你是李小龙还是李连杰,准备单人徒手一打七?!她带着几个非格斗专业出身的绣花枕头,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知道今天那些是什么人?”
邵丞语气凌厉,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在江暖的这边沙发坐下,喝了口岁压下心头的火气。
“那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今天毫发无伤是你幸运,你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幸运?”他语气不善地跟江词说,“下次要做蠢事别拉上她。”
江词耸了耸肩,不予置否。
邵丞还想说什么,大腿外侧一痒,低头,看见穿着黑丝的长腿伸到了他面前,脚趾从他的腰上慢慢往下摩挲,快要碰到他大腿根部,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真相
很用力的力道,仿佛这样就能将身体的欲望隐忍下去。
他警告地看向她,江暖笑,腿用力一蹬,从他手掌间将脚抽离。
然后大刺刺地放在他的裤裆上,脚心隔着布料踩在他的性器上,揉了揉。
邵丞浑身都绷紧了,脸色更黑了几分,性器在她故意的挑衅下迅速勃起,硬邦邦地戳在她脚底。
门被敲响。
“你们C市的外卖这么快的呀?”江暖愣了愣,收回脚,丢下他起身去开门。
邵丞握拳,闭了闭眼,手指颤抖地摸出根烟咬着,大步走到窗前。
来人不是外卖员,而是邵丞的机要秘书,江暖不可置信,转身快步走进屋里,“姓邵的,大年三十你要在我的酒店办公?!”
她真是受够了,“离婚离婚一定要离婚!”
邵丞背对着屋里在抽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地冒上来。已经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龄,只有她依旧有本事轻易惹他生气。
江暖直接冲进卧室去收拾行李,将行李箱放倒在地上打开,声音很响。
江词司空见惯似的,面色不改的喝水,倒是季夏偷偷瞥了一眼,觉得他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葛秘书,跟他俩交代一下。”
邵丞跟进卧室,锁上门,卧室里单方面的吵架持续了没多久,就没了声。
*
季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是‘过来人’,不用猜都知道卧室里的人在干什么。
秘书面色无澜,打开平板调出一组照片,季夏立刻认出正是之前来学校找林逸觉的中年男人。
“这是雷东,犯罪嫌疑人林逸觉的第二任继父,林逸觉小时候,生父出轨,母亲带着他改嫁,嫁给了雷东。婚后雷东骗光了林母的钱,没多久就原形败露,继续赌博,欠高利贷。林逸觉与其生母是在雷东的打骂中度过了童年,后来林母不堪忍受,丢下他跑了,那时候林逸觉小学五年级。”
秘书又打开一组照片,季夏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地移开视线,江词递上水杯,她立刻猛喝了两口,压下胃里的不适。
“抱歉,没来得及打马赛克。”秘书迅速将照片滑走,打开资料页,“雷东死于23日凌晨两点左右,尸体有被鞭打过的痕迹,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还要等法医的检测。邵先生批了搜查令,我们的人半小时之前在林逸觉家里发现了雷东的尸体,另外还搜集到一些东西。”
秘书看了季夏一眼,“毒品,一堆管制刀具,还有绳子。以及很多偷拍的季小姐的照片。”
季夏下意识去抓江词的手,碰到他握紧的拳头。他反手将她的手指攥在掌心,安抚地握紧。
“那几个同伙全都咬定说自己是被骗去帮忙的,没真打算做什么,犯罪嫌疑人只是让他们帮忙将你俩绑去他家。警局那边还在审,傅潘过去亲自对峙了。”秘书说,“但我想你俩若真的被绑去了他家,就没机会活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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