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个逆子,他是你大哥,你想打死他吗?嗯?”崔相山手里拎着根牛鞭,指着崔继业破口大骂,“为了萧氏那么个贱女人,你竟然动手打你大哥?你想犯上啊?”
崔继业此时的眼珠子血红,瞪得崔相山也不禁骇得后退半步,却依旧外厉内茬地喝骂着,“萧氏那个贱女人,竟敢不守妇道,犯了七出之罪,老夫做主将她赶出去有何不可?”
“那我的两个孩儿呢?嗯?他们小小年纪所犯何罪?你要狠心地将他们两个贩卖为奴?”崔继业双手紧握,骨节分明的拳头好似两个铁球,随时准备着攻击着对方。
崔相山眼神一虚,那一抹惊慌却完全落入崔继业眼里,他语气平和却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再次质问道,“我的孩儿所犯何罪?为何要将他们贩卖为奴?”
“混帐!混帐!”崔相山被儿子逼问的无所适从,努力装出强势来怒骂道,“你个畜生,怎么将为父的善意当作绝情?嗯?你这态度是作为人子该有的样子吗?哼,那萧氏女不守妇道不孝翁姑,为了她,你敢质问为父?
我告诉你,我是想将闲云和香云送人,但是绝不是要将他们卖了为奴。几天前,你大姨母来信儿说,他们庄子上有户人家没儿没女,想要收养来两个孩子做养子女。
我瞧着你大姨母说那家条件好,有些闲钱,就答应把孩子送他们做儿女,也算是给这俩孩子找个好出路。谁说我是要将他们贩卖为奴的?嗯?”
一旁的崔继宗闻言吓得一缩脖子,悄不声息地往暗处挪了挪,生怕崔继业将自己供出来。虽然崔继祖也可以告诉崔相山,关于贩卖小闲云和小香云为奴的事儿,是他说的,但是只要崔继业不供出他来,他就有话遮掩过去。
可崔继宗多虑了,崔继业听完老爹崔相山这一番能淡出水来的解释,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孩儿果然是要被老爹贩卖为奴的,二哥没有说错!
只是,老爹这番牵强无力的辩解,以为他会信了吗?当他是猪脑子?
崔继业此时此刻,心里第一次觉着绞痛难忍!
他那温柔似水的媳妇,他那两个很招人疼爱的孩子,居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被自己的爹娘给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含悲忍辱地离开了崔家,离开了他!
不,他不是不喜欢萧玉莲,也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他只是觉着他们在家都会好好的,自己没必要成为老婆奴!
他崔继业要在媳妇和孩子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要她们娘三个觉着,自己就是她们的天,她们的依靠,她们最值得仰慕的人,所以他才故意疏远他们。不,不是疏远,是要她们保持敬畏自己的心情!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就在几天前被老爹老娘和哥嫂给无情地断送了,从此,“再见成陌路,娘子非亲人”!
崔继业忽然感到心口剧痛,原本拎着崔继祖衣领的手,也软弱无力地放了下来,他张了几次嘴,就脚着嗓子眼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腥腥的直冲鼻子,。
最后,崔继业再也忍不住了,一张嘴,一口鲜血就猛然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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