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声期结束后他爸才说:“就是太难听了,才让你少说话。”
想起往事,柏易脸上不自觉的带起了笑。
他按下了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窗帘拉的很死,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整个屋子都在黑暗中,里面还有药物的苦涩味道,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年居住。
柏易没有关门,他需要外面的光亮才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孩,不该叫男孩——他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快要具备成年男性的体貌特征了,孟骜的脸庞削瘦,盖着一条薄被,但是薄被从膝盖处凹陷下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还在发育,柏易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因为长个子,每天晚上腿都疼,还经常疼的睡不着觉。
孟骜应该也会疼,但是他不会再长高了。
“您好。”柏易先打了招呼,他背着身后的光,朝孟骜问好,“我是新来的保姆。”
孟骜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波动,他问道:“是我爸让你来的,还是那个女人?”
柏易从他的称呼和语气中听出了好恶,但他不会撒谎,实在是这个谎言太容易被揭穿了,于是说:“是杨女士让我来的。”
他不把对方称呼为孟太太。
孟骜的表情瞬间扭曲,他变得凶恶起来:“滚!”
柏易站着没动。
孟骜怒吼一声:“从这里滚出去!”
“我已经签了一年的合同,在这一年的合同期里,我会负责照顾您的衣食住行。”柏易不动如山,沉稳地说,“如果您对我的服务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像您的家长反映,由他们来决定是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
孟骜喘了两口气,他重新平静了下来,用一种堪称冷漠的语气说:“行,那你留下来吧。”
这种冷漠和亚撒那种天生的感情冷漠是有区别的。
柏易能听出孟骜语气中的恶意。
但柏易不是来教化对方的,他只是来照顾对方的,不过是工作而已。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关怀别人的好人呢?
当个好人太累,不如当个不好不坏的人。
不做好事,也不做坏事,多轻松?
柏易见过好人,他的大学同学就是,那是个善良的女孩,一辈子估计都没干过一件坏事,她乐于助人,大方无私,几乎拥有所有人们知道的美德,同学们都愿意跟她做朋友,都很喜欢她。
但这个喜欢,是因为他们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
比如让她帮忙答到,帮忙做作业,甚至帮忙做调研。
她不拒绝任何人,于是每次需要做作业或者调研时,她都累得眼底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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