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又被打深了十米,水应该可以用一段时间,如果水线不降就最好。
柏易灶台前,打水把手洗干净,他低着头,昏黄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头顶,他脸上没有表情,专心的沉浸在做饭这一唯一能让他静下心来的活动中。
而郑雪则在一边偷偷看他。
旁边的男人是俊美的,他身上没有哪怕一丝的少年人青涩气息,他温柔又成熟,大方而体贴。
但或许是见得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郑雪在他身上找到了深埋着的疏离冷漠,那双温柔的眼睛并不存在感情,他像个局外人,游离在现实之外,哪怕他的双脚踩在踏实的土地上,他的身体依旧漂浮在上空。
郑雪转过头。
别人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温柔是冷漠,都和她无关。
柏易做了一道水煮鱼片,鲜红的辣椒和一粒粒小花椒漂浮在汤面上,汤汁红亮,鱼片却是白的,随着汤汁而滚动,在锅里散发出香味。
章厉很喜欢吃这道菜。
柏易把鱼片盛起来。
他有些想他了。
他忽然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
这让他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因为乳腺癌入院,还在是早期,治疗的及时,他在得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触动,他照顾她,陪伴她,安慰她,支持她度过最艰难的时期。
然而过了几年,他才在一个深夜出了一身冷汗。
他差那么一点就失去她了。
而他在时隔两年之后,才感到紧张和恐惧。
柏易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忽然发现,他对章厉那么残忍,他甚至没有多给对方留几句话。
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能做得更好吗?
或许对章厉来说,他如果不出现会更好。
然而在茫茫岁月中,他伤过多少真心,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学生时代的感情大胆炙热,他总是礼貌的拒绝着一个又一个真心喜爱他的人。
别人的喜爱并不会让他觉得快乐,他表现的再温柔,也只觉得厌烦。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郑雪连忙扶住柏易的手臂,关切地看着他。
柏易朝她摇了摇头,重新站直了身体,微笑道:“没什么,我先过去了。”
他端着一碗米饭,一碗水煮鱼片,脚下踩着的是布满黄沙的水泥地,耳边是严凌的兄弟们干活时发出的声音,他们大声笑闹着,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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