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是肉做的,好像是铁打的,只要不去想,就能撑下去。
“回去把伤处理一下,好好休息两天。”柏易靠在严凌的肩头,闭着眼睛轻声说,“等我能站起来,我给你做饭,把身体养好点。”
“上次给你煮的鱼,你只吃了一片。”
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严凌听不见他的声音,嗓子发干地问:“怎么了?”
柏易没有回答他。
严凌停下脚步,他收回一只手,去探柏易的鼻息。
手指僵在那,严凌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松了口气,好在只是晕过去了。
那群年轻人被关在一间仓库里,仓库落着锁,里面以前是储存器械的,为了防偷,用的钢化玻璃,他们撞不开门,也打不碎玻璃。
柏易躺在床上,他还没醒,发起了烧,脸烧得通红。
严凌把浸湿的毛巾叠好后放在柏易的额头,又让人从物资里找来了退烧药,一个人坐在柏易的床边,等着药发挥效果。
他静静的看着柏易,晚上点着蜡烛,烛光闪烁不停,一明一暗。
柏易的脸也在这烛光中忽白忽黑。
严凌伸出手,但却在指尖即将碰到柏易的脸时收了回去。
他背对方回来,只是因为对方这伤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对一个男人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
对方给他挡这一次,这恩他记得。
但只报恩,不还情。
柏易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严凌,严凌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睡着了,柏易一动——屁股很疼,不能说是屁股疼,应该说是大腿根疼。
幸好开枪的年轻人用的是女士手|枪,离得又远,威力不大,不然他这一条腿就没了。
柏易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严凌。
这疼也不怎么疼,他在亚撒身边的时候疼了二十多年,也熬过来了。
一时的疼不叫疼,长久的疼才是疼。
严凌即便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的,柏易从见他开始,就没看见他笑过。
严凌醒过来的时候,一低头,就看见柏易正躺在床上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两人都没说话,他们对视过许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心照不宣。
眉眼间的纠缠,不需要言语。
“我睡了多久?”柏易问道。
严凌:“两天。”
柏易看着他的胳膊,上面已经缠好了绷带。
柏易:“我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吗?”
严凌:“取不出来,没医院,没手术条件。”
柏易一愣:“就等它长在里面?”
严凌并不当一回事:“都这样。”
不管是他还是下面的兄弟,谁身上没几个弹眼,里面没几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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