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究地看着夏挚,却听对方急急问道:“你什么意思……陆阖,枫铭……你不怪我?”
“……”
得不到回答的男人似是忘记了伪装,他猛地跨前一步,抬手便要抓上陆阖的肩膀。
将军猛然皱眉,警惕地抬手便挡——他如今再不会对这人抱有半点轻视,可夏挚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手臂相触的地方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大力汹涌而来,混厚的内劲甫一接触就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他全部的防御,陆阖只感觉手臂处像要断了一样,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了半步,身形不稳地差点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近乎发生在刹那之间,陆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犹带着血腥气的怀抱,他想要挣扎,却被点住了腰间穴位,顿时混身一软,半点儿力气都提不上来了。
“你……!”
这过于熟悉的情景开启了记忆的洪闸,曾经以为早已忘却的画面潮水般涌入脑海,陆阖轻轻一颤,眼中不由浮上屈辱的神色,他狠狠地瞪着夏挚,锋锐的眉眼在牢中跃动的火光下映衬出剑刃般的凌厉,那双浅灰色的漂亮瞳孔里似乎有火。
夏挚被他瞪得心中一痛,急急解释:“你别担心……我、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枫铭,我等了你八年,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陆阖咬着下唇,却并不理会他,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偏过头去,一副拒绝交流的神态。
技不如人再次受制,这只能怪他自己,夏挚比他想得更有能耐,此次便算是他棋差一招。
见他这样,夏挚轻轻叹了口气,只得松了手先将人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再不敢碰,却终究是没舍得解开他的穴道。
他等了这个人这么久,他实在是害怕,稍稍一松手,这好容易才露面的猫儿又会瞬间消失不见了。
“枫铭……”夏挚小小声地开口,见陆阖一脸抗拒的神色,也不敢逼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称呼,“陆阖,陆大人,你就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陆阖睁了眼,皱眉看过来,似乎很不能理解,“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挚说:“你刚才说你不怪我,是不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话却不能这么问,陆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最公事公办不掺杂感情的声音道:“如果你说的是……紫极殿那件事,那不过是一场交易,你信守承诺,我也早就忘了,何必再提起。”
即使是一场从最开始就基于不公平地位的强买强卖,但最后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陆阖觉得这并没什么好说的。
傅辰桓的命,唐逸之那一派清客文人的前程,还有后来这一切发生的最久远的积累,哪一件都比他自己的感受重要,这么算来,还是他赚了。
夏挚的眼神暗了暗,有些自嘲地笑道:“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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