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辰仍然满脸的不赞同,陆阖叹了口气:“洛水城这地方实在邪性……这个且先不说,你说归元宗莫名其妙死了一个长老,万仙盟的人会不会来查?那邪魔行事全无顾忌——秦海川是怎么死的,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东西只要有心,不可能查不到。”
“可是……”越辰握紧了拳头,“当年的事,反正那夺舍者早已全部推到我身上了,万仙盟不一定想得到事他与秦海川合谋了什么……实在不行,让他们知道我也在这里,那邪魔为什么被引来就讲得通了!”
“胡闹!”陆阖一惊,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连忙大声斥责道,“你疯了——你刚才还说我是替他顶罪,你这法子才是真正替他顶罪!”
越辰一卡壳,他单单想着怎么能阻止师兄实行他荒唐的计划,却忘了在师兄心里,恐怕自己的安危要比他重要无数倍——这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愧疚心!
但不可否认,想到这一点,越辰心里还是微微发甜。
但他绝不会同意陆阖去把这口黑锅背回身上!说实在的,越辰宁肯那夺舍者从此逍遥法外,也不想师兄被打上丧心病狂勾结魔道戕害同门的烙印,哪怕只是暂时的也不行——其他的他不在乎,他只想要师兄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陪在自己身边。
“总之我不会同意你去自投罗网的。”越辰最后说,“师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自己。”
说罢,他便不再争辩,强硬地一把捞起站都站不起来的陆阖,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伤口,把人背在背上,慢慢地往山洞外面走。
陆阖还在试图说服他:“你不要任性,想要快点把夺舍者抓住,这是最快的办法——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比让他在外面继续招摇撞骗要好。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我的紧密相关……”
“师兄。”
越辰忽然出声打断他,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但听起来沉沉的,很不开心:“你别说了,我很难受。”
陆阖倏地住了嘴。
他知道越辰在说什么,而他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说的所想做的一切,都无异于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他似乎只注意到了怎么样才能将效益最大化,怎么样借由愧疚和联系激发出越辰最大的情感,并抹消他们之间的误会,然后完成任务,但他……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越辰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情而难受,最重要的是,作为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这个被他如此对待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过什么。
对,他是对自己产生过怀疑,但那只不过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要求任何一个人在遭受过越辰之前遭受到的那些经历之后还能是一个乐天派的阳光少年,被人忽悠两句就得死心塌地,对一个未曾谋面多年、忽然蹦出来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的人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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