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姐姐……”
这张画里,暴君一样的林复城是一只表情严肃黑着脸的大猫,拒人于千里之外,独自坐得很远,却回头拱卫着身后的其他人。不高兴又孤独,却仿佛随时都需要人立刻来抱抱他给他顺毛。
庄玥是一个戴着珍珠鲜花编织出帽子的鹿,看似刻板又普通,眼睛里却有灵动活泼的小星星。
大姐林媃是一只美丽的绵羊,浑身每一处都流露着温柔、优雅。
二姐是一只火烈鸟,每一根毛都燃烧着生机,仿佛随时都想跑出去冒险。
林杳,是一只小小的白色的鸮,扒拉在母亲的鹿角帽子上,好奇又威武地张望,好像天生什么都不怕。
“……这个一定是阿杳,咦,哥哥呢?哥哥在哪里?”
这张画里,只没有林染自己。
“哥哥也在的,看,是画里的云朵和阳光,要在每一个人身边。还要化作猎人,跑到房子外面去巡逻,保护这里的每一个动物。”
林杳的手指隔着玻璃仔细抚摸,似乎时常被打扫,并没有一丝落尘。
在画框下面的架子上,还有一本静静躺着的林染的作品,是他从小到大画着的家里人。
长大后的林染不会再画那么童趣的东西了,都是更为写实的素描油画、水彩、水粉画。
大家都觉得,他画人物画的不像。
每个人觉得最不像的就是自己。
暴君一样强势的林复城不可能眼里那么孩子气还有那么明显的温柔,也不可能笑得这么简单。
向来规矩冷淡,像照着大家闺秀模板标准长的庄玥,才没有这么少女懒散的俏皮气恼。
木讷无趣,毫无性格亮点的大姐,习惯听从,习惯被忽视,在他的笔下,像修道院被朝圣的玛利亚,散发着温柔坚定的力量,叫人呆呆的想依偎在她的裙角。
风风火火叛逆自由的林妙,反而笑得温柔又羞涩,眼神明亮鲜妍,被风吹起俏丽的衣裙,不似人间的精灵。
总是一脸不高兴讽刺的林杳,在他的笔下出现的最多,各种各样的。
被父亲训斥,眼角流着一滴泪,乌黑的眼珠子里带着稚嫩的好奇和不服气,像是讨糖吃被拒绝的气鼓鼓的小动物。
少年时候,锋利的眉毛不服输的扬着,眼尾张扬,冷峻果敢,这神情特别像林复城。
说起来,家里的人都说过,林杳的确是最像林复城的孩子。
林杳一张张翻着,有些画他曾经看过,大多数并没有。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充满奇幻色彩的插画。
浑身冒着黑烟的小孩子皱着眉躺在鱼缸一样的水底,眼角挂着泪,像是哭着哭着睡着了。浴缸的上口盘旋像永无出口的阶梯,直插灰蒙蒙的天际。隔着一层玻璃的小男孩焦急地伸出手,想要把鱼缸里的小孩子拉出来,却怎么都无法碰触、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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