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这一刻路挽完全遵从了本心, 他几步走到顾与衡身前, 有些愧疚有些委屈还有些伤心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一下子扑进了顾与衡怀里, 把脸埋在顾与衡肩头,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再也不要放开似的。
至此,顾与衡从方才起就一直忐忑的心也才紧跟着平缓了下来, 因为他也害怕路挽会嗤他多此一举继而毫不留情地忽视他,如今他感受着怀中人久违的温暖,方才满足似的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再一次地揽紧了他。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很久, 像是要把分开这段日子里缺失的亲密都找补回来似的,及至后来,顾与衡的肩头几乎都被润湿了, 也不知道是仲夏夜里的汗水,还是某人决堤的眼泪。
可路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松开他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样, 是以顾与衡也就贴心地没有提及。
后来路挽邀他进屋,而后又是找拖鞋又是给他倒水什么的,总之他就是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一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敢和顾与衡对视。
顾与衡等了半天没等到个好好交流的机会,最后终是耐不住性子,在路挽给他拿水果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按捺着心绪说:“你别忙了,先坐会儿。”
路挽被他抓得一抖,慌张地眨了两下眼睛,而后才应:“哦,好。”
然后他看了眼顾与衡身边的位置,有些向往,但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顾与衡简直都无奈了,不过他暂时也不追究这些细节,直接切入主题说:“我们谈谈,好不好?”
路挽闻言眼眸一怔,可他也知道,这件事终究避免不了的,于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他答应得干脆,可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以至于顾与衡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最后他想着路挽的事应该由他自己提起,所以他最后先提了自己的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特别诚恳地对他说:“那我先说,路挽,前段时间我管辖的分公司项目出了问题,而总公司那边我堂哥也有意阻拦我进入董事会,家里闹得也有点僵,这些事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慢慢告诉你;而之前我确实是故意瞒着你的,不是说这些不方便告诉你,只是,我怕你担心,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可以不必夹杂着这些可以说是负担的东西,所以我没有说,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们之间最不应该存在的是无谓的隐瞒,总之对你不够坦诚,这是我的过错。”
“不、不是。”顾与衡说的具体原因路挽并不清楚,但他在对待自己的想法上却和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
不过他下意识里否定完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与衡等了一会儿,最后他到底还是起身,走到了路挽面前蹲下,抬眼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耐心和纵容:“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他此话一出,路挽眼里就现出了一丝挣扎,顾与衡舍不得他这样,当即就想说不逼他了,谁料路挽却也像是憋到了尽头似的,垂着眸子低低出了声:“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是我承受能力太差了,是我自私,是我选择了逃避。”
路挽一开口就这样说他自己,顾与衡听不得这话,刚想说点什么,路挽却不给他机会,借着这股劲就把困扰他许久的心里话吐了个干干净净:“我没想到柳玉函对我的影响这么大,她跟我说的那些话就像是诅咒一样,日日夜夜地萦绕在我耳边,我怕她说的那些在我身上应验,我怕你家人不喜欢我,我怕你不要我……我那时候成天想着这些,就连拍戏的时候都频频不在状态,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我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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