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朕要让百姓心安,自然就有人不愿看到百姓对朝廷重拾信任,和亲一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还望舅父能暂时替朕保密,母后那头……朕也是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
“微臣明白了。”
赫连淳锋并不觉得禄廉木会完全相信自己所说,但至少可以稍稍缓和一下他与禄家的关系。
之后禄廉木必然还会想办法与太后联系,他只能借由此次赈灾,将对方先调离凤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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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廉木离开云水宫后,赫连淳锋独自在窗边坐了许久,直到徐六入内,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陛下,该传膳了。”
“传吧。”赫连淳锋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身为天子,何时该做何事早已经定好,一步未走对,都会落人口实,纵然没有丝毫胃口,这膳也是免不了要传的。
只是这满桌的饭菜送来,最后赫连淳锋一口未动,全赏了云水宫伺候的宫人。
徐六虽为大内总管,但也猜不透赫连淳锋此刻为何事忧心,更加不知该如何劝,犹豫片刻后还是领了赏,叫来几名太监,将晚膳撤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见赫连淳锋仍是站在窗边,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忍不住又上前劝道:“陛下,天凉,您注意身子。”
已经入冬了,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窗外灌入,徐六不过上前了两步,便冻得直打哆嗦,赫连淳锋却仿若未觉。
今日云层厚重,挡住了月儿的光亮,显得有些昏暗,赫连淳锋微仰着头,忽然出声道:“凌太妃说的没错,这皇宫便是一座牢笼,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徒有华丽的外表,用来欺骗那些趋名逐利之徒。”
“陛下……”这话徐六实在不知该如何接,只得转而问道,“天色不早了,可要摆驾回宣德宫?”
赫连淳锋自嘲地笑了笑:“朕孤家寡人一个,回宣德宫与在此又有何区别?你先下去吧,朕想静静。”
“是。”徐六应了声,却也未立刻离开,而是取了一旁的披风,又送到赫连淳锋手旁,道,“陛下,恕奴才斗胆,陛下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宫外……宫外那位主子若是知道了,怕也是会心疼的吧?”
赫连淳锋极少在徐六面前提起华白苏,但也从未刻意隐瞒,徐六贴身伺候赫连淳锋,自然知晓他与凌太妃之间清清白白,而真正让他挂念的,始终是被护在将军府中的那一位。
“你倒是会说话。”赫连淳锋闻言脸色终是缓和了一些,接过徐六手中的披风,“他日若他入了宫,你可得记得今日这一声‘主子’。”
徐六此时还无法完全明白赫连淳锋言下之意,但仍应道:“陛下心上之人,自然是奴才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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