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记忆宛如被加速过一般,被模模糊糊地一笔带过。很快,穆辞来到了二人关系的转折点。
朱雀成婚。
这一日本是天高气爽,朱雀城的重修已初现规模,高耸的宝塔直入云霄,城中每一条街道都翻修了一遍。据传此举是方便凝霜在城中行走的,凝霜不喜穿鞋,总是赤着一双脚,为了避免被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磨伤了脚,朱雀就下了修路的命令。不少吃不上饭的难民还由此找到了谋生的工作,朱雀此举可谓是从里到外都讨好了个遍。
凝霜赤足走在街上,也不嫌日头将脚下的路晒得发烫,他的心情比阳光还要明媚些许,仰着脸,漫无目的地走着。
确实没什么能做的,打下朱雀城后,朱雀终于对扩张领土一事感到了厌烦。朱雀的实力强盛,自然也无人自讨苦吃。
没仗可打,也难怪凝霜这个血战神整日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了。
这是凝霜的记忆,若是从朱雀的角度看,却不是如此简单。
不知何时起,朱雀开始对凝霜心存防备。
理由十分简单,无外乎是功高震主,古往今来多少勇将最后的结局都逃不过这四个字。
穆辞同时承受了凝霜的记忆,心里不由得一沉。
此时他正从一家卖纸风车的摊子上拿了几只小玩具,摆弄了许久,终于想起还未给店家银两。凝霜一摸钱袋,里头竟然比他脸蛋还干净。血战神抓了抓头发,颇为不好意思,又见这几只玩具十分有趣不愿放手,于是便对摊主道:“我把刀放在你这里押着,等我回去拿钱,好不好。”
摊主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全身发寒。
摊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权力的更迭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讨生活的贫民罢了。他对凝霜这个血战神并无倾佩之情,只道此人拔刀必见血,手上人命无数,总之是个不能得罪的。他哪里还敢要钱,尤其听凝霜说要把那妖刀放在他这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让凝霜拿着那几个玩具走了,不收钱。
凝霜反而奇怪,怎还有人做生意不要钱的。
拿着玩具又晃晃悠悠地慢走几步,城门处突然传出异动。
凝霜像是一只得了腥的猫,当机立断抽出刀来要将这不速之客拦于门前。
他用刀刃抵住来者的喉管,刀身上冒着丝丝寒气:“何人擅闯我朱雀城?”
这人立刻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给凝霜行了礼。
凝霜不为所动,依旧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他。他侧头往这人身后看去,竟像是一个商队,打头的马车看起来尊贵,后面跟着的似乎也装了不少的商物,看上去琳琅满目,不似凡物。
领头人被凝霜用刀抵着也不见慌张,反而十分沉稳,他笑着道:“我们是从西边来的,此番来求见朱雀殿下,还请血战神行个方便。”
西边来的?
穆辞随着凝霜的记忆微微颤动,凝霜的家乡亦在西方。
“白虎?”
凝霜猛地想起来,怪不得他们作普通商人打扮却有非同寻常的气息。他本也出身西域,只是离家太久了,竟有些忘了,这气息正是来自于位于西方的神兽白虎。
“你们不在西面待着,来朱雀城用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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