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成为张府的大少爷之后,张家老爷除了为他安排私塾先生教他读书识字以外,便任由他住进张府的一个偏僻院落里自生自灭。
从此以后,张雾之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落魄乞丐,而是渐渐变成了一个文武双全,冷漠残忍的贵公子。
那些曾经欺凌辱骂过他的仆人们,只能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怒了这位手段残忍的大公子。
张老爷手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勾当,全部都有他的影子,只要他出手,便不会给人留下后路。
在他二十岁那年,张老爷为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与其说是为他安排的亲事,不如说是为了张老爷那个年少夭折的儿子,与徐家小姐的这门亲事是从小就定下的,可惜那张老爷的儿子却未曾等到定亲的年纪。
张府的大公子是张雾之,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张雾之的替代品,所以他的命运掌握在张老爷手里,或许在他踏入张府,向张老爷跪地求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是个不可逆转的悲剧结局。
“张公子。”
“徐小姐。”
张雾之看着面带羞涩的徐家小姐,眸底有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抬头看了一眼断线的风筝,足尖轻点用轻功飞身到了树上,伸手将挂在树枝上的风筝拽了下来。
落地之后,张雾之捡起地上的风筝递到徐家小姐面前,神色淡漠地对她说道:“你的风筝。”
“嗯,有劳张公子了。”
徐莹钰伸手接过断线的风筝轻声道谢,耳根染了一抹红色。
原本张雾之没有什么踏春出游的心思,只不过徐家小姐派人送上书信诚意相邀,他正好闲来无事便答应了。
徐莹钰收到他回复的书信,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坐上府里的马车,带着几个丫鬟仆人出来与他一同出游。
徐莹钰书信相邀,一来是想了解她未婚夫婿的为人品行,二来她待字闺中不方便出府门走动,她的爹娘对她管教甚严,有这么好的理由让她能够出府门走动,不用实在是可惜了。
他们一路游玩来到相国寺的山脚下,桃树林里的桃花开得正浓艳,空气里是淡淡的桃花香气。
山上的泉水清凉,从石头缝里往下流淌到山脚下,清澈见底的泉水变成一条小溪,一群鱼儿随着水流缓缓地游动,风吹上一阵子,便会落下满地的桃花花瓣,粉色的花瓣漂浮在溪流泉水之上,形成一片粉色的花海。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对张公子有了些好感,印象深刻。
虽然张公子一路上寡言少语,但只要她说想看桃花,他便会默默地站在桃花树下静心等候,她说要去放风筝,他便只是在旁边看着,替她捡起断线的风筝。
难得他有耐心陪着她到处闲逛,在见识了他的一身好武艺之后,如果她提出肚子饿了想吃条鱼,想必他也不会介意去溪水里替她捞条鱼上来烤着吃,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因此,徐莹钰觉得张公子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谦恭有礼,知情知趣的人。
想起初见时,张雾之一袭青竹墨色锦衣,青丝束玉冠,的确是位长相俊美,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那时,他正在张府院内的一座凉亭里作画,徐莹钰看见便忍不住走到了亭子里。只见他薄唇紧抿着,修长如玉的手握着笔一挥而就,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笔下的牡丹花画了几笔便栩栩如生。
他画的是凉亭外牡丹花,不过它的叶子几近枯黄,牡丹花色灰败凋零,有几分荒凉之感。她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凉亭外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并未凋零枯萎,而且牡丹是花中之王,理应是华贵艳丽,百花簇拥着争奇斗艳,而不是这般零散地分布,孤星挂月似的独自绽放。
不过她只是微蹙着眉头看着他作画,并未出声询问。
张雾之察觉到有人走近,只是抬起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垂下眼睑继续作画,他握笔沉稳有力,快速如疾走龙蛇,很快就将一幅凉亭牡丹图画完。
徐莹钰见他如此快速地画完牡丹图,便忍不住问道:“是我打扰到你了?”
张雾之收起笔墨,眼眸里带有几分锐利神色地对她说道:“不是。”
“抱歉,是我冒昧打扰了。”
徐莹钰察觉到他的不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因迷路,便冒失地闯进了张府后院宅子里,是有几分唐突了。
“徐小姐想必是在这张府里迷路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徐家小姐?”
徐莹钰有几分羞涩地问道,不敢直视这位俊美如玉的公子。
这次到张府拜访,只是她爹爹路过张府才临时起了心思,停下轿子入府拜访,并未提前投帖拜访。
“徐小姐刚进了张府大门,便有人来这里向我禀报了。”
“喔,原来如此,那么你就是府里的那位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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