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海大学并非一流学府,数学系也不是它的强势专业。所以,思辨楼的礼堂并没有人满为患,迟到的学生还能在边角落里找到些位置。而台上的林静珊,则已经开始介绍起数论这门数学领域独树一帜的学科。
身为大宋年青一代数学家中在国外发展较好的一员,能拿到泰赤乌部大学的教职,林静珊是有两把刷子的。她把数论讲的很简单易懂,中间还穿插着一些经典的数论命题和猜想。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能从她的讲座中收益。
“……哎,她好厉害啊,我头一次知道数论这么有意思……”
牛青蕊趁着林静珊低头喝水的间隙,和张悦心交流着自己的感想。张悦心微微点头,却想起了她那个自强哥哥说过的话。
“数学这个领域,入门不难,想要引起人的注意,也不难。但是真的钻进去、沉下去,想要出成果,可就是一个非常枯燥和艰难的过程了。除了真正有兴趣的人,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
是这样么?
看着台上那灯光下无比耀眼的林静珊教授,看着坐在前排,隐隐只露出个后脑勺的赵自强,张悦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小念头。数学这个领域,也许她赶不上赵自强了,但是,至少也要赶上林静珊吧?
“……各位,以上就是我讲座的主要部分,我很荣幸能邀请大家和我一起再次游历数论的海洋。我刚刚讲的那些故事,那些数学家们的事迹,那些有趣的小命题,当初曾经激励我,让我进入了数论领域。如今,我也希望它们能够激励各位,让各位对数学,有更大的兴趣!”
“哗——”
林静珊的讲座很好,所以掌声很热烈。待长久的掌声结束之后,林静珊深深鞠躬,又拿起了话筒。
“我来的时候,校长赵永言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来乾海,为什么来乾海大学。我想,在座有不少人,应该也和赵校长的想法一样。为什么我林静珊,要来乾海呢?”
对呀,为什么呢?
被这么一问,张悦心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如果林静珊真的有那么牛,那么她完全可以去汴梁或者东海啊,乾海这里的高校和教育力量,比起那两个地方,还是多有不如的啊。
“……那是因为,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找一个让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数论大家们,争论不休,困惑不解,极度好奇的人!”
找人,找谁?谁有这么厉害?能让数论大家都困惑不解?
“她要找谁啊?最近学校没有什么数学大牛啊……”
坐在张悦心身旁的牛青蕊很好奇,张悦心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了赵自强。如果,要符合林静珊描述的那个条件,似乎,也许,大概只有赵自强合适吧?
“……在告诉你们这个人的名字之前,请允许我讲一个故事……”
林静珊耍了个小聪明,没有直接公布答案。这反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用那有些低沉的声音婉婉道来,从她的导师,数论大家格莱芬因·施米茨在网上发现了乾海大学的学报开始讲起。讲起她的导师被那证明吸引,讲起她的导师召集了几位数论领域的大牛一起分析,讲起他们为了那个人的论文中的某个表述、某个证明争论的面红耳赤,讲起她在一旁听着的心潮澎湃。她的讲述技巧很好,很好的抓住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大魔力的论文?
“……你们在国内,可能还不了解。我们大宋的学生,虽然数学很厉害,但是出来了,做研究的,出成绩的却不多。更不要提在某一个大领域里,实现重大突破了。我呢,在泰赤乌部大学,虽然有一份很多人羡慕的工作,但是压力也非常大。总有人当着我的面质疑我,问我,你们大宋人,是不是根本不懂数学?我当时很气愤,我努力反驳,可我终究拿不出特别有力的证据。可是,那天,当我坐在我导师的湖畔别墅里,看着这个世界上数论领域最顶尖的脑袋们,为了那个人的论文焦虑、争论、思考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那就是,我们大宋,终于出了一位能够站在数学领域山巅之上,睥睨众人的数学家,一位真正的,强大的,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脑袋们认可的数学家!”
“……是赵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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