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己卧房并无人挂心这位宰相夫人的晚归,从安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婆子都是安夫人的人,这些刁仆都是看她不起的存在,而无人撑腰的她连掌持宰相府的中馈都十分困难。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知道这个所谓的女主人不讨府里主人的喜欢也就对她十分怠慢。
果然晚归的她连饭都没人给她留,若在平常也就罢了,偏偏刚刚经历一场欢爱,体力有些撑不住,唤个人备膳都要看人脸色,安陵不住的苦笑,等了许久也就等到半碗凉饭和冷菜。匆匆吃完,洗漱一番,早已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需要等宰相回房,因为他从来没留过,她也从来不留。
静寂无人的空荡房里悄然出现一道人影,伫立在女子静静沉睡的床边,漆黑如墨的眼睛复杂的看着只有巴掌大的小脸。
待到晨曦破晓,杏眼睁开时,那道人影早已不见。悄无声息的来过,无人知晓的离去。
安陵身处后院又无能人手下,周围的所有人都处处可成为他人的眼线。静坐在昨日的庭院,却全身发冷,仿佛在这偌大的府邸无人是她的友人,周围人的视线都充满了冷漠与恶意。她是这么的孤立无援啊,然而面容冷淡,形容端庄的她内心深藏的怯意却无人知晓。
这时一位身着浅粉绣花绸衫的少女缓缓走来。外罩淡蓝纱衣,款步轻移时月牙的百褶裙摆流动如月般的光辉,头上的百花步摇行走间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明眸善睐,姿态优雅端方,粉唇弯出世家小姐的得体笑容,一举一动都不负她的身份——董含淑。
与她相比仿佛自己都已经垂垂老矣,暗沉的墨绿配暗红的广袖长裙,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她还是花季年华,而自身已经枯枝败叶,透着几分死气。
“母亲。”董含淑恭谨福身,一边暗示周围的奴仆退下。
近看越发觉得她还是个青春朝气的少女,安陵淡笑道:“含淑快起。”
董含淑坐在安陵对面,也不禁打量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尚小的妇人,肤如凝脂,姿容妍丽,无需过多的点缀,就算身着深沉暮色的罗衫都不无法压制住她本身的绝色。董含淑又是嫉妒又是庆幸,嫉妒这般容貌又庆幸幸而她只是个庶出女,任人摆布的嫁给了自己的父亲,更是不讨人喜的性子。然而就是被拘在深宅之中让她的眉宇之间染上了沉郁的暮气却如花开荼蘼般的凄楚艳色,想到这董含淑不自觉的绞紧了帕子。
“含淑?”安陵轻声唤道。
董含淑回过神,含羞带怯道:“母亲,可是见过了霍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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