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急,额角的汗已经啪嗒一声滴落下来,而后似乎真的想不出自己所犯何罪,干脆就低下头来,一副任凭处罚的模样。
“皇……”苏如雪眼珠一转,就欲说出一番说辞来为自己的母亲开脱罪名,可她才刚开口,就被苏如是打断。
“皇上,请恕臣女贸然打断您和二娘的对话。”苏如是突然开口,再一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她身上。
司马宏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苏如是可以继续下去。
“二娘知罪,知的是明知今日赏花大会,却今早辰时才通知臣女;二娘知罪,知的是担忧因臣女一人而牵连整个苏家,于是先行前来宫中;二娘知罪,知的是不敢在圣上的威严下替臣女辩护,却因担忧臣女受罚而贸然开口。”
苏如是一字一句,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诉说着这个二娘的种种罪责,但脸上却没有半分告状的得意,反而是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她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臣女希望二娘不用自责,是如是平日存在感太低,导致二娘不小心遗忘了我,今日才通知臣女前来赏花大会一事并非二娘过错。而二娘虽和二姐和四妹先行前往,但也不忘了留下牛车送臣女前来,再者贸然开口,也是因二娘担忧臣女,才会如此心急。”
苏如是一脸的求情之色,那真切的担忧没有半分作假,真让人有错觉,她是真的在替自己的二娘辩护。
但实际也是,她看似求情之事,却是将这苏家夫人那点破事全部抖了出来。
看吴氏煞白煞白的脸色,就知苏如是所说不假,司马宏听着苏如是的一字一句,脸上冷峻的神色慢慢松懈了下来,眼底慢慢浮现了笑意。
这个他曾经的儿媳,他此时才发现!竟是如此有趣!当日在金銮殿上,看着老四将她休弃,听说寻死之后便似换了一个人般,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这张嘴,真是伶俐!几句话之间,便让自己处于被一个被压迫的可怜女子,更还是单纯无暇的孝顺女儿!有这样的七窍玲珑心,真是不简单。
“都起来吧。”司马宏浑身放松下来,懒懒的抬眼看了看苏如是,算是赦免了她和吴氏。
苏如是微笑的点点头,便起身坐在苏如雪和苏如烟身旁,对身边苏家母女三人投来的阴狠目光,视若无睹。
“真没有想到,原来苏家府上只剩下一辆马车。”一句带着诧异和戏谑的话语想起,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似真的奇怪苏家是否真的只有一辆马车的疑问,也带着几分明目张胆的嘲讽之意。
“四哥,这怎么可能呢?但是,怎么会用牛车……”这道声音……有些熟悉!
苏如是抬眸,寻找着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她的视线落在那说话的男人身上,只是一眼,则鄙夷的移开了视线,这男人就是那个不是东西的司马信!
所谓前夫!准确来说,是被她休了的弃‘夫’。
她的视线一移开,就落在了和司马信间距一个位置的白衣男子身上。
是他!那人坐在一张银质的轮椅之上,依然是一袭干净得如雪般的白袍,好看的容颜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却依然没有半分损害他的帅气,浅茶色的眼眸流动着光彩,此刻那双眸子的主人,也看向了她。
果然……身份不简单,可以坐在这个位置的男人,除了当今太子,只有九皇叔——秦王,司马渊。
苏如是自那日听到卫旭喊他九爷,便有一丝怀疑,如今见他坐在那里,便肯定了他的身份。
秦王司马渊是吧?苏如是眼眸中只是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便再无其他反应。
怎么?想看她有何反应?看司马渊那略显失望的模样,苏如是朝他挑眉,一副‘你失望了吧’的模样。
司马渊的确有些失望,以为能在这女人脸上看到一些有趣的表情呢,没想到这女人却一副早就了然的模样。
但是他绝对相信,她之前绝对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对他的一无所知,并不是装出来的,而且若是早知道他便是当今九王爷,那她还能做出那种事?
想起那日在栈她的霸道和狂妄,司马渊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这笑意仅是一闪而过,让人还未捕捉,便立刻消失。
苏如是咂巴咂巴嘴,心中冷哼一声,小样,想得瑟一下你是当今九王爷?然后看老娘多么惶恐的模样?然后惨兮兮的后悔自己当日的作为?
不!在她苏如是的字典中,从来没有后悔二字!两人眼神小小的互动,众人似乎没有注意。
反而是吴氏听了司马信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堂堂苏家,虽苏丞相现在有些受到皇帝的猜疑,但他们依然是苏家!怎么可能会只有一辆马车?这四王爷和六皇子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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