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春末帮连玥摘了凤冠,换了轻松干燥的外衣,又脱了鞋袜,便躺在了床榻上。
端午端来一盆冰,用毛巾包裹住,小心翼翼的放在她肿红的半边脸上,语气不禁有些埋怨:“太子爷也太过分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您下不来台,还下这么重的手。”
“你这话别让太子爷听见了。”连玥连忙出声提醒,似是想到了什么,泪水簌簌的就落了下来,“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既已嫁给太子爷,便是他的人了,受怎样的委屈都是没法子的……”
她又叮嘱了一句:“你们可不要让爹娘他们知道这事了。”
见自家小姐受这样的委屈,红玉愤愤不平:“小姐,您为太子爷着想,太子爷可曾为你想过?刚才大堂上那么多人,必定会传到老爷夫人耳中,依奴婢来看,您想瞒也瞒不过去。”
“能瞒一时便是一时吧。”连玥哽咽道,“爹娘那边,我自己会解释。”
这时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连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隐约传来一道急切的喊声:“二小姐!”
连玥抬眼望去,连钰怒气冲冲,身后跟着着急的翠玉。见到连玥,她连忙行了行礼道:“太子妃……”
连钰先前不小心把酒撒到了身上,便回去换了身衣裳,一听说连玥受了这样的委屈便按捺不住跑来了。
“长姐,”连钰瞪圆了双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我看咱们还是回家吧,不在这受这种委屈!”
“钰儿!”连玥拿起脸上的冰块坐了起来,“再让我听见你说那种话,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省得给我惹什么事端!”
见她真的动怒了,端午不由劝道:“太子妃,二小姐这也是为您抱不平……”
连玥叹了口气:“钰儿,我知道你心疼长姐,但你这样口无遮拦,只会招惹是非,到头来只会给我添麻烦,知道么?”
连钰听进去了,这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可能带来多大的后果,不由有些后怕,乖顺的低了头:“长姐,是钰儿错了。”
连玥见她知错能改,神色便缓和了下来,将冰块放到一边,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你心疼长姐,这个心是好的,长姐很感动,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连钰这样大大咧咧的人被她说得情动,抬手轻抚连玥脸上鲜红的印记,咬了咬下唇道:“长姐,是不是很疼?”
“有钰儿心疼长姐,长姐不疼。”连玥勉强扬起一抹微笑,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连钰这才回去歇着了。
这会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连玥和端午,连玥一改之前的楚楚可怜,看向端午道:“如何?”
端午谨慎的弯下腰,轻声道:“回太子妃的话,凌霄让人来报,那人已经离开了。”
连玥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欧阳镇果然不放心,派人来看她是不是做戏,她就如他所愿,演场戏给他看。
第一次演戏,连玥畅快极了,只是瞒着连钰她们,若是她们知道真相,不知会不会埋怨她?
连玥神色犹豫,端午机灵动人,连忙劝道:“二小姐她们若知道了太子妃您的苦衷,必定不会怪您。”
连玥叹了口气,很快就想通了。无论庆城还是连钰,都是通情达理的女子,不会为这种事与她置气。
胸腔间的郁气一扫而空,连玥忽然抛掉了绣鞋,朝外面喊道:“春末,去拿我的书来!”
知道她喜欢孤本,欧阳铎便派人去搜罗了许多,如今都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连玥得空就要翻看上一会。
“是。”春末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端午看着连玥肆意的样子无奈摇头,唇角却扬起了一抹笑意。
不远处的垂花门,则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齐程拿来几把弓箭,欧阳铎试了试手,不大满意,便皱眉道:“都不好,齐程,去,把父皇以前赐给本宫的那把弓箭拿来!”
齐程领命离开,不一会就回来了,双手捧着一把弓箭奉上。
弓箭周身都是金色的,点缀着玛瑙、蓝宝石之类的珍稀宝石,璀璨耀眼,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不仅如此,就连弦和箭矢都是金色的。
世家小姐们眼睛都发直了,世家公子们也露出了艳羡的目光。被众人簇拥,欧阳铎神色更加得意,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看到他这副样子,欧阳镇表面依然挂着微笑,眼底却透着鄙夷。
过了一会,比赛才开始,欧阳镌跃跃欲试,对着靶子拉开弓,眯起了一只眼,神情严肃。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而不一会,他忽然又放下了弓,撇了撇嘴道:“这样玩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七弟,”欧阳镇笑眯眯道,“你想怎么办?”
“这个嘛……”欧阳镌拉长了尾音,神秘的笑了,朝不远处的侍女招了招手。
欧阳铎饶有兴致的盯着他,好奇他接着要做什么。
侍女袅袅婷婷的走到欧阳镌面前,行了行礼道:“不知七王爷有何吩咐?”
“你——”欧阳镌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去给本王拿个苹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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