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是称职的土著居民,生于福建,长于云南,成于泉州,思却逗留在昆明。
候鸟厌倦了旧地就会以天气寒冷为由,南迁去江南一带寻花问柳,毕竟好山好水好姑娘,最是江南烟雨楼嘛。在立交桥还不普及的公路旁,用攒了一个礼拜的买糖钱,置换了旧书摊上的第一本书,发黄的书面,古朴的质感,当下就暗暗计划一周之内把它读完,可到了现在那本《辞海》,1985年发行的书还在书柜里横尸,内容嘛入目的几百页,几下的就百行。《再别康桥》可谓狠戳了我当时幼小的心灵,在课桌上写了豪情壮志,此生一定要站在哈弗的校园里,来一次康桥会,稍有见识后才知道康桥在英国剑桥。
我心仪文学,却在最适合汲取文字修养的年纪荒废了,那会老师除了对着课本念叨鲁迅、朱自清、冰心,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沈从文小学没毕业却成了文学巨匠,冯唐妖风般的字码少看。对于古人的憧憬也只停留在离骚、岳阳楼记,这些郎朗上口,期末考必考的题型当中,似乎没有人能告诉我二十四史是那些,冯梦龙到底是不是三言二拍的唯一作者,凌蒙初可能要跟冯梦龙在阴间大打出手,谁叫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
宅,在过去十年里这个词还未问世前,我们把周末呆在家里的孩子,叫做生活圈狭窄,电脑是别人家的,小霸王是别人家的,我们男孩子又不能在一条橡皮筋上跳一个下午,高年级自以为是的矮个子霸占了球场,自行车还是一项极具奢侈的出行装备,我想还是抱着书本在书桌前黄粱一梦吧。梦老房子被推倒,房地产商成了暴发户,心仪的姑娘远嫁山沟沟,飞机涡轮声碾过大气层,阳光在嘲笑,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环路下被掏了个空,真担心某天的地震会让上亿工程付之流水。梦很长,最怕冷风打搅,故事很短,想个某某发生的都没有,一堆糟糕的回忆还留在六楼窄窄的桌椅过道。
试想,如果城市没有发展,好好的城镇不用被钢筋戳出千万个窟窿,河流不被漂成绿藻色,光学作用少之又少,春天依旧春暖花开,四季如初,新闻旅游的广告牌还能这样写:“魅力春城,四季如春。”
8月20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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