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管哪一代,都是注定流浪的人。十几岁漂洋过海去南洋寻求生计的少年,牙牙学语的模仿当地方言,刻意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对照成本土人,他们的谦卑,只是为了出人头地,然后赶上过年的船票,坐上直达的班车,再走公里的路挺进大山,与寒窑苦守的家人。那是六十年代,南洋人巷口水井前老掉牙的回忆,同波光粼粼的湖面,染上着色剂,模糊不清。
记得金马坊高悬的牌匾,行色匆匆的人流,在放映机快进快退,被摸得发亮的铜雕,在岁月氧化人手细菌的双重折磨下,变了模样,没有八十岁的人,不敢说他见过铜雕真正的模样,没有六十岁的人,跨不过那扇空门三阶阶梯。
南京路的十字街口,商贩换了好几个户头,最留念的味道,注定是深藏记忆深处的泪点。大雨漂泊的苏杭,西湖的美,乾隆爷的风流倜傥,都不如万古长青的街道岁数大。古都的雾霾,让人难以想象,千百年前的紫禁之巅,会有一副怎样的星空,怎样的蓝天。
我倒愿意在玉龙雪山上挂起氧气罩,或者会当凌绝顶身上泰山,看吞云吐雾,遮天蔽月观洱海。卧房里电脑上粘贴链接的世界地图,去过的位置屈指可数,世界指南手册在翻看里神游已久,只怪口袋限制,言辞不达,索性将坐标定在海边,没有浮躁工厂排泄物,没有渡轮港口,没有百舸争流的浅滩,砂石分明,贝母尚有,在暗礁石上看海,看远端汽笛轰鸣的轮船驶向更远的海岸线,多年以后,我们将有直达那里的航班,不需要签证的安排。
11月21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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