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问题已经摆在眼前,逃避显然是不可能。
等到夜深人静时,张邦德悄悄的从房里出来,随即扯下一根头发,从门板上的镂花中穿过,将两扇房门用头发系了起来。
随后他将耳目感知催发到极限,一路悄无生息的从自家屋子后面翻墙出院,借着围墙阴影朝大门潜行而去。
等前面转角就能看到自家大门时,张邦德悄悄停下身来,心翼翼探出脑袋看去。
可是当看到自家大门时,张邦德悚然一变,瞬时就阴沉起来。
他千算万算,甚至连今晚月光太亮都算进去,以他的感知力,完全可以到前面院子假装练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观察门外。
但他担心今晚月光太亮,若是古刀会出手试探的人站到附近高处,看到他在前院练功,必定会起疑心,而且出谷之时田琦再三交代过,谷中事情不得在外面暴露。
他要是敢在自家院子里练功,岂不是公然违逆田琦叮嘱。
所以他绕了一圈摸向大门。
但他唯一没算是到的是隔壁爆发户到了这个时候还依旧灯火辉煌,不仅将爆发户自己家门口照得跟白昼似的,也顺带将张邦德家大门照得亮堂无比。
如此光亮之下,冕老怎么可能会大费周章叫他出来,然后在这里接头,这与直接冲进张邦德家里有什么区别?
很显然,这是古刀会在试探他。
念头及此,张邦德目光犹豫了一下,随即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竟从围墙阴影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脸色如常的朝前走去。
不过并不是自己大门,而是朝城外方向。
经过这一年来的锻炼,虽然还没学什么高深的武功技法,但翻越城墙这种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悄无声息的跃过城墙后,张邦德也不停息,借着月色选了一个方向后,便飞快的跑过去。
没多久,张邦德就来到一处高山之上盘坐而下。
出门之前他就考虑过眼下境况,若是陷阱那明古刀会肯定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至于有多少,都分布在哪里,有没有看到他出门,他不敢确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势装作平时晚上练功上瘾,回到家无法安心入眠,只好跑到城外找一处与隐逸山差不多的地方吐纳起来。
而此地也颇符合他所设想的样,周围没有其它山峰比肩,视野极其开阔,除了山下有一处庄园灯火通明,隐约照耀出装饰不凡的屋子后,视野内再无任何人烟。
对此张邦德很是满意,虽然他知道眼下没有玉石是无法练功,但他还是学着隐逸谷练功的样子开始吐纳起来。
只是此时他心里,早已经是滔天巨浪。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没有作用,能不能蒙混过关,若是古刀会起了疑心,那他麻烦就可大了。
甚至在这一刹那,他想过就此潜回流风郡,带着自己父母找个无人相识的地方躲起来。
罗剑门势力虽大,但那也只限于黎江上游三郡,只要出了他们地盘,也就没多大威胁了。
而且现在他基本已经探知隐逸谷秘密,就算拿这个给冕老交差也算得过去。
不过这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他否决了。
不是他伟大,对罗剑门忠心耿耿要誓死完成冕老任务。
而是纯粹不想放弃眼下这一切,物质上,陈辉宗能给他几乎无限量的财力支持。
武学上,宗轲这套功法短短一年内就让他翻天覆地变化,曾经在他眼里高不可攀的雄伟城墙,如今在他眼里就跟平地一般。
更重要的是,宗轲还未传授他对体内气流使用之法,就算他远走高飞,弄到玉石继续吐纳,没有使用之法他也只能空望宝山兴叹。
并且他隐隐觉得,这气流若是真像武师的内力那样挥使出来,威力肯定不凡。
如此一来,抛开眼下危机不谈,张邦德几乎是处在任何一个武师都梦寐以求的机遇面前,这让他如何能放弃。
所以他要顺势假装出来练功,哪怕冒上一些风险也不想放弃眼前。
如此心情忐忑之下,时间也流逝得飞快。
转眼,天空星斗渐渐消散,夜色也开始稀薄起来。
仅仅只是做做样子,应付身后可能存在的眼线的张邦德便打算收功回家。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刚想停止吐纳的他忽然面色一变,竟感觉有一股极强的气流顺着嘴巴冲入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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