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国时,也有立宪、改良、革命等各种思想出来,而这些思想的目的,都是改革中国社会,结束眼下的现状。
晚明同样也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江南商业已然高度发达,需要突破变革,北面又还是传统的农业社会,土地兼并严重,各种矛盾凸显。
晚明时期的士人们,思想也开始活跃起来,新的学说,开始冲击着传统的家天下,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纲常。
“天子之子不皆贤若是皇帝不圣明,怎么办呢?”赵铭问道。
一旁的黄宗羲开口道“余以为,明之无善政,自皇帝罢免丞相始也。古者君之待臣,臣拜,君必答拜,彼此平等,君臣共治,而无丞相之令,君之旨难发。现今除丞相,无人再与天子匹敌,使得君主奴视臣僚,独断专行,为所欲为。方才牧斋公言,天子传子,然天子之子不皆贤,一子不贤,便是天下子民无穷之灾难。余以为,此制便是不全,天下之事,不可寄托于君贤,当设宰相补救,使君不贤时,有相贤。天子之子,定数也,不能变,亦不能保其贤,然宰相不传子可选贤,天子不能尽时,宰相扶之,便能维持朝廷运转,限制皇帝为所欲为。”
赵铭打量了黄宗羲一眼,这位明朝末年的三大思想家之一,已经萌生其制衡皇权的想法,不过显然,他的思想还未成熟。
他能有此种想法,估计与早年遭遇有关,因为当年表面上是魏忠贤霍乱朝纲,冤杀他的父亲黄尊素,还有诸多东林党人,本质上却是皇帝的纵容,所以他才逐渐萌生了这些想法。
赵铭听完他的话,脸上挂着笑意,黄宗羲不禁皱眉道“国公以为余之言不妥”
赵铭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转身面向秋雨沥沥的湖面,沉声道“黄先生之言,本帅深以为然,但是本帅以为还不够彻底。自古亡国多出七因,其一女宠,其二阉竖,其三强藩,其四悍夷,其五外戚,其六朋党,其七流贼。七因之中,女宠、外戚、阉竖三者,直接因君而起,强藩、悍夷、朋党、流贼,乃因治国不利,君主平庸无能。由此观之,本帅以为,君为天下一害也”
黄宗羲、钱谦益都一下愣住了,他们思想上并未完全摆脱忠君思想的束缚,想到还是君不贤,以贤相辅之,本质上,还是君为主,臣为辅的思想,认为天下是皇帝家的,臣子之是帮忙。
赵铭说君为天下之害,等于将君彻底否定,虽说这种思想,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萌芽,但毕竟只是小范围传播,他们听赵铭说出来,还是比较震惊,就连远处蒸螃蟹的柳如是也将目光投来。
赵铭扫视几人一眼,继续阐述道“古人立君,本意是使天下受其利,君主要抑私利、兴公利,然而后来之君,却反其道而行之,限制百姓之私,视百姓之业为己有,视天下为私产,传之子孙,享受无穷,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天下立君之原意,为治天下也,而今立君,天下却反不能治。是以历代以来,虽有能臣辅君而兴,天下却不能长治,终究从君而亡。思其根本缘由,便是辅佐之君,已然背其原意,逃出君贤则兴,君庸则亡的怪圈,而辅佐之臣,未认清臣者并非君之仆,非天下之客,亦是天下之主也”
臣亦为天下之主,这一句话,震得钱谦益、黄宗羲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呆坐不语。
这时柳如是见此,却端着蒸好的螃蟹过来,放在桌案上,笑道“诸位先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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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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