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后院的仆妇,平时崔菱没空的时候,便是这仆妇帮忙照顾欣儿的。
崔菱猛地站起,惊声道“怎么了?”
仆妇急声道“欣儿又晕倒了!”
崔菱一听,身子晃了一下,几乎摔倒。又晕倒了?上次病发,就在昨天啊!之前一个月一次,后来半个多月一次,前段时间,几天一次,每次病发,于欣儿来说,都几乎是鬼门关上走一遭。
而欣儿的病发,于崔菱来说,也是一次又一次心惊胆战的过程。
崔菱不知道有多担心,怕她就此在抽搐之中再也醒不过来。
可是,昨天才病发过!
崔菱听了仆妇的话,脸色发白,急忙冲出门去。
欣儿的身体在沈珞言的调养下,看似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她犯病的时候越来越频繁,她不知道,还能陪伴欣儿多久!
尤其是看到欣儿再次病发,虽然她在九芳堂是个精明能干的掌柜,但是在欣儿的病痛之前,她只是个六神无主的母亲。
沈珞言忙也跟着出门,青萝想了想,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她没有忽略那个“又”字。
看来那位崔掌柜的女儿,的确是被病折磨得厉害,不然,也不至于让沈珞言想出这种开膛剖腹治病的方法。
崔菱母女同住,为了让她们母女住得舒适一些,她们住的是后院西边最大的一间房子,屏风隔成里外两间,里面收拾整齐,沈珞言给的月例多,而崔菱也希望欣儿过得舒服开心,里面的一应用具,以舒服实用为主,但也不失雅致。
里间的大床上,欣儿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身子血见佝偻起来,头碰到膝盖处,不住抽搐,手紧握成拳,脸色痛苦,但人却是昏迷不醒的。显然在昏迷之前,她所承受的痛苦十分强烈,以至于她嘴唇都咬破出血了。
这才不过几岁的孩子,为了不让大人担心,竟然能忍痛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又心酸又心疼。
崔菱眼泪长流,看着小小人儿苍白发青的脸,紧咬的牙关,她的身子颤抖着,恨不能以身相代。她扑到床前,想将欣儿抱在怀里。
随后而来的沈珞言道“别动!”
崔菱伸在半途的手停住,回头看向沈珞言,眼里泪花闪闪,那是一个母亲心疼心碎的光芒。
沈珞言快步过去,先是拿过欣儿紧攥成拳的手,为她把脉,然后又翻看她的眼皮。接着,拿出一根银针,下针如飞。
青萝斜椅在床尾,沈珞言做前面的事情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淡然,医者见惯太多的生死,见过太多的惨状,她的心磨砺得比普通人要硬一些。
甚至当沈珞言拿出银针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反应。
用银针刺穴的方式舒解病情,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凡会针法的医者,都会这么做。
她也会!
但是,当沈珞言手中的银针起起落落,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她的眼前已经连成一线的时候,她眼眸微凝,神色认真起来。
这样的手法,得练多久,才能让肉眼都看不过来?
好像,她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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