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知道这个不简单很有深意,这里只有父女二人,她也不用隐晦,直接问道“爹是怀疑鲁王有野心?”
沈云霆苦笑道“其实鲁王殿下有没有野心,这个都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
“那爹你在担心什么呢?”
“爹担心的是,只要涉及到了夺嫡之争,便是一条艰险之路。太子之才在众皇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只是他运道不好,受了伤。言儿你为太子治好腿,你应该知道,只要太子的腿好了,他就有了再站回去的资本。鲁王如果要夺嫡,势必站在太子的对立面,若你与鲁王走得过近,不论太子还是鲁王谁人能最后成功,于你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沈珞言一听就明白了。
如果她真与鲁王走得太近,太子最后成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必然对她与鲁王之间的交情介怀;
如果鲁王最后成功,他得知自己曾治好太子的腿,必也心存疑忌。
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商人,可不想卷进这样的尔虞我诈之中。
治太子的伤,也是为了还北辰云熙的情。
沈珞言轻轻摇着沈云霆的手臂,笑道“爹你多虑了,我并不想与皇室任何人走得亲近。若不是之前麟王拿来一支人参为爹爹吊命,欠下他那条命,我也不会为太子治伤,更不用说让他们住到府中了。”
沈云霆叹了口气,道“太子的事,是爹把你牵扯其中了。当日朝堂之上,爹还是太过冲动。”
沈珞言轻轻摇头“朝堂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爹并没有做错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爹遭受了牢狱之苦,而大伯和祖母他们的落井下石,定让爹心中难过!”
这件事过后,父女两人还没有真正就此事谈过,沈珞言挑起话题,也是不想沈云霆心中郁结。
毕竟,不论是谁,被自己的母亲和亲兄弟这么对待,都会受不了的。沈云霆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不代表他心中就不难受!
沈云霆侧过头,他的目光深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苍凉,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言儿,如果遇到事情,父母兄弟都不能雪中送炭,反倒要落井下石,这样的亲情,你觉得爹爹还会看不清楚么?而且,爹爹早已经习惯了,自战败回京这两年里,所有的遭遇,所有的冷待,积在一起,还有什么值得心寒的?这世上,爹原本有父母兄弟,有妻子儿女,但是现在,爹的亲人,只剩下你一个。只要言儿不会觉得孤单,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亲人!”
沈珞言看到他眼里的沧桑,知道他口中这么说,心中还是没能部释然,不过这一切要交给时间,毕竟,这样的事情,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沈云霆主动转换话题,道“言儿,爹没有别的念想,此生唯愿你过得开心快乐,平安喜足,爹就比得到什么都开心了!至于其他的,你不用为我担心。爹是大人,有些事,想着想着就通了,有些愤懑,放着放着也就淡了!我这辈子,得意有过,失意也有过。顺利有过,挫折也有过,也算是看得多了,不会这么容易被击倒的!”
他现在唯一还在心中担心的,不过是言儿的婚事。
以前沈家一个大家庭,自把沈珞言和任子希那畜生的婚约退去之后,再没有人来武定侯府为沈珞言提亲。但太后寿辰,却又有两个他不愿意言儿过多接触的人都表示了对言儿的特别,特别到不惜请皇上赐婚的程度。
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对端木景澄和北辰皓这样的身份,怕是会喜不自胜,但沈云霆心中却只有一份隐忧。
皇家,看似风光无限,但女子身在其中,那辛酸苦处,又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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