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局面,在陆随风出征之前就预见到了,而且也曾提醒过虚无双,就算他有所防范,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毕竟才新任城主不久,根基浅薄到一踫则碎的程度,不被颠覆才是不合理的怪事。
"凶险自然是有的,但暂时还不致有性命之忧。"陆随风思索地道:"其一,对方会以你大哥做筹码,逼你交出兵权。其二,再反过来用你做筹码,逼你大哥交出城主权印。只要有其中的一件没达成,你大哥都不会有事。"
"如果事情真是你推测的一样,我们该怎样做?"虚无颜的心有些乱了,就算冷静下来,也未必有应对之法。
陆随风沒有回答,目光却是望着悬在虚无颜腰间的一块巴掌大的玉牌,正在微微的颤动着,于是淡淡的道:"应该是天月城方面有传讯过来了。"
虚无颜这才发现腰间的传讯玉简在颤动,伸手摘下玉简,却久久沒敢去读取里面的内容,握住玉简的手都有些许颤抖。
"该来的终归要来,想躲也躲不开,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从容面对。看看吧!但愿不是我们推测的那样。"陆随风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应该都已成了事实。
虚无颜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胸膛起伏越来越大,牙关紧咬,面部青筋一条条的突起,这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到了最后,像是想起了陆随风之前说过的话,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嘴唇仍有些发颤的道:"一切正如你料想的一样,城主府易主了,如今的城主已变成了虚天涯,而我大哥,以及这一脉的人都被囚禁了。"
虚无颜的双眼布满了血絲,竭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悲愤情绪,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接下来的內容就是让他交结兵权,换取一脉人的平安,然后全部迁移出天月城境內,并发誓永远不再回归。
陆随风静静的听着,脸上沒有一絲情绪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准备如何做?"
虚无颜闻言身躯一震,神情冰冷如霜,眼中杀机凛然。良久,才摇摇头,有些茫然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你认为交出兵权以后,你们这一脉之人真的可以安然无夷么?"陆随风撇了撇嘴;"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认为大长老一脉能让这种事发生吗?"
虚无颜的身躯又是一震,他的确生出过交出兵权的念头,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大哥和一脉人的生命安全,沒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但听陆随风这一说,才发现自己真的想得太天真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错得离谱。
"恰恰相反,正因你的手中掌握着数十万能征贯战的精锐仙军,才让对方有所顾忌,暂时不敢将事做绝,逼你挥师杀上天月城。"陆随风分析道:"而且你大哥也不会交出城主权印,沒有权印城主,就是伪城主,无法号令天下。虽然暗中拉拢了不少城主,但大多也都只是墙头草,在势态沒有明朗之前,只会虚与委蛇,至少明面上不敢大张其鼓的效忠一个伪城主。"
"你是说,天月城如今只是一座孤城,就算我们发兵征讨,也不会得到任何支持援助?"虚无颜双拳紧握,眼中的沮丧之色荡然无存。
陆随风点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就算有几个铁杆城主站出来,也不足为虑。问题关键在于,双方当下都是投鼠忌器,都不愿将对方逼到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地步。"
"那该如何给对方回复?"虚无颜逐渐的冷静下来,他只是个修炼狂人,生性淡泊无争,更是不善权谋之道,面对如今的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回复,就是最好的回复。"陆随风淡笑道:"让对方去等,去猜,让我们有时间去做该做的事。你带领大军坐镇流云城,半月之后再兵发天月城,进军速度要不急不缓,声势越浩大起,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威压。"
"那你又要做什么?难道……"虚无颜似已猜到了什么;"不行,这太危险了,要去也该是我去!"
"不错!我即刻就会启程前往天月城,你的身份特殊,坐镇这里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我才有机会在暗中秘密行事。"陆随风在他的肩头拍了拍;"你放心,事不可为时,我会果断的放弃行动,不会白白的去送死。"
"好吧!"虚无颜也不是那种热血上脑就不管不顾,冲动行事之人,知道陆随风所言有理,想了想说道:"我在天月城有一位好友,名叫杨清,是在游历时认识的。曾经做过一段时间仙匪,遭人追杀时,无意中被我救下一命,后来便改行做起生意来。当然,做的生意也不怎么见得光,都是些道上的货。这类生意大多都充满了风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家中私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往城外……"
"此人可靠么?"陆随风听得眼睛一亮,他并不在乎此人曾经做过仙匪,在他看来仙界中就沒有一个不是匪,包括他自己內,不也干过许多杀人掠货的勾当,只要不会出卖自己,能为我所用就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