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仍不知这群人中谁说了算,只不过,没人说话应答,不等于没人敢走出来,有时候说话真的是很多余,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手势都能告诉你许多东西,比如此刻,就有人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足够回答你心中所有的问题。
这个人很年轻,很酷,因为他看上去很冷,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会令你联想起严冬的飞雪,禁不住打个冷颤。
没错!云无涯此时就若一柄未出鞘的剑,浑身上下冷得直冒寒气,四周的温度也随之在极速的在下降。
一个血衣蒙面人骤然越众而出,脚步轻得像是根本没落在地面上,风一般的飘了出来,距云无涯二十米之外,浑身上下不停地摇摆幌动着,时快时慢,身形显得十分虚浮难辨。
"天字号杀手!"云无涯淡淡地道,无论对方如何幌动,仍能一眼清晰地辨出他悬挂在腰间的,血色腰牌上的字样。
"啧啧!眼力不错!"天字号杀手的声线尖细刺耳,听上去阴森森地,犹似从古墓内透出的音响;"很久没出手了,你死得不冤!"
"是么?怎就知道今日死的不会是你自己?"云无涯的声调冒着寒气,同样令对方感觉十分难受。
"有人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我很讨厌你身上的气息,所以,你的死相会很难看。"天字号杀手阴阴地道:"结果都躺在了坟墓里,你应该也会有所例外。"
"巧得很!你说的这话,我曾在一个临死之人的口中听说过。而你一上来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所以倒下的那个必定会是你。"云无涯平时话并不多,用惜字如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此时却不是在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另类的摶奕,唇枪对舌剑,纯属心智间的激烈较量,心智衰则神泄,气势低迷。
"哦?我怎不觉得?说说看,我会让你死得简单一些。"天字号杀手很认真地说,杀手无情,却很守信用,从不轻易承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说的话太多了。"云无涯撇了撇嘴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的都是在交代自己的遗言。"
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之所以直到此刻仍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你说了这许多话,只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一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我可有说错?"
沉默,就等同云无涯沒说错。看不见对方面罩下的神情,只是身形摇摆幌动的频率却是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虚影,稍眨眨眼的功夫,甚而连虚影也就地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在众目睽睽下,竟然眼睁睁地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没人出声嘘唏惊呼,埸面反显得更加沉寂。
所有人都屏息凝气,似乎都在试图寻找那消失的人影。唯有云无涯非旦什么也没做,反而安静地垂下双目,在他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这不过是杀手特有的一种隐身秘法,若肉眼能捕捉到他的存在,也就不能称之为秘法了。
呛!云无涯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一道紫电剑光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在埸之人中,唯有寥寥几人看清了发生了什么?一个模糊的虚影,一把幽黑如墨的短匕无声无息地刺向云无涯的背心处,至于他是如何精准无误地荡开这必杀的一击,就不得而知了。
在场大多数人的连眼球瞪得都快滚落出来,也只听见一声铿锵脆响,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铿锵,铿锵!接着又出现一片弦目的剑光四方绽射,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 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但只见云无涯像是在上演独角戏一般,时而闪身横斩,时而上挑下劈,滑步斜削,凌空飞刺……
一明一暗,远攻近击,贴身搏杀,看不见的生死时速,稍缓一秒半拍,势必溅血当埸。云无涯的衣衫上现出了数道口子,所幸尚未伤及肌肤皮肉,难以想象那一连串电光火石般的惊险搏杀,是何等惊心动魄。
埸面再次恢复了沉寂,云无涯一开始便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无须用眼便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尽管对方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但他身上的气息会在第一时间出卖他的下一步意图。
滴答,滴答……
空旷的洞穴中,水滴声响起,声音来自二十米之外。所有人随声望向洞穴顶部,疑似这水滴是由穴顶之上滴落下来。一滴,两滴……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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