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天君却是一袭黑衣飘飘,两目微闭,神态宁静而端重,单臂舒展间,竟以指代笔轻舞淡描,挥洒点揉,虚空中的墨雨随着他手指间的变换,一絲絲,一缕缕,轻柔地飞向悬在高空卷轴,随着墨迹循序递增……
卷轴骤然一阵颤动,陆随风气势也为之斗然一变,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冷冽肃杀的气息,似若严冬飞雪般的森寒,四围温度仿佛一下降低了几度。
墨雨飞洒间,手起风云色变,手落天河倒悬,一勾一划有若刀削剑劈,一捺一撇恰似枪挑斧凿,一时间,卷轴上下杀气蒸腾,点点墨迹跃然卷上,仿佛都充斥着浓烈血腥味。
最后一缕墨雨落下,悬浮的卷轴浑然一震,簌簌颤动不巳;"十歨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墨尽处,卷面上透出袅袅紫雾轻烟,循环缭绕,久久不息……
?笼中,卷轴中仿佛隐现出一位仗剑而行侠义修者,三尽青锋滴血,肃杀中带着絲絲落寂和苍然,一步一挥剑,一怒惊鬼神,冷血潇洒的背后,又隐含着多少爱恨情仇……
字里墨间充益着铮铮凛然杀气,令观者凭生幻象,尽管在場之人心境定力不凡,也禁不住骇然震撼不已。
良久,紫雾轻烟消散殆尽,所有人才从那震慑心神的幻象摆脱出来,神情姿态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额头见汗。
青衫蒙面男子似乎也没有例外,情难自禁坠入其间,神态间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颤之色,原以为自己之前的佳作,可谓是平生灵感大爆发下的巅峰之作,如无意外的奇迹发生,几乎巳是胜卷在握。殊不知……
望着悬在高空卷轴也随之习习合拢,缓缓地落在虚云天君手中,这才如梦方醒般的长叹了一声;"你赢了!"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孰强孰弱,根本再无须加以评判,当青衫蒙面男子用微微惊颤的声音向全埸宣布时,场下十分意处地一片沉寂。
"这第一轮就算是我输了,那接下来的第二轮,就好丹道上一决高下吧!"良久,棲凤阁內传出一道阴冷之声;"霍老,这一阵就交给你老了!"
"哼!你确定要浪费这个人情?"石亭內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充满着浓浓的不屑和惋惜。
"先辈留下的这个人情虽然珍贵,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声音有些苦涩,却充满了坚定,一片如雪的羽毛从阁楼中飘飞而出,闪烁着莹莹的光华,缓缓地飞入石亭内。
空气中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接着便见石亭的珠帘泛起一道涟漪波纹,一个灰色的人影便突兀的出现石亭外。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袍中的老人,看不清容貌长相,说他是一位老人,是从齐胸的如雪长须上得出的结论。
"见过霍前辈!"虚云天君跨前一步,冲着老人施了一礼,表现出应有的尊敬,像是一眼认出了此老的身份,南域道丹盟的九品道丹宗师,绝对受得起这一礼。
老人摆了摆手,冷冷地道;"老夫只是前来偿还一个人情,那些俗礼套话就免了。你只须要证明自己有资格让老夫出手就足够了,否则,这一阵就无须再继续了。"
言下之意很直白,充满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知道他身份的,都不会认为这是一种狂妄,在道丹一途上,有资格让他出手的,在南域不足十都。由此可见,这场比试还没开始,结果已经出来了。
虚云天君沒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无奈轻叹一声,正欲放弃这场毫无胜算道丹比斗,身后的陆随风却在这时突兀的出声道:"如果沒猜错话,接下来必然是道器,道符,甚至道阵比试。" 陆随风冲着棲凤阁主的方向冷声道:"我沒说错吧?"
"这是阳谋,沒有无耻之说,明知是局,不闯是个死,闯一闯未必就没生路!"陆随风不卑不亢的朗声道:"至于说到资格……"
陆随风抬手一扬,虚空中便悬浮着一块翡翠般晶莹剔透的令牌,上面刻着"道丹"两个字,另一面则是"宗师"两字,整个令牌上透出一股神圣的气息,令人生出一种俯首膜拜的情怀。
"不知这件信物是否具有资格?前辈的身上应该也有这样的一块令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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