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瀛笑道:“仙子,你确定是要见她,不是带走她?”
花少雯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姐妹此次前来,确有将草绘带走之心。”
贝瀛:“哦?为何?难道二位对这桩亲事不满么?”
草绘的订亲对象虽从想当然的贝瀛换作华溪儿,然而真相仍然不容乐观。加之烟袖草被贝瀛盗走一事,花少雯原本心里有气,口上也就不怎气了,“我们满不满意,你心里还不自知么?草绘本是孩童心性,即便一时贪玩好胜,在华越邈的天定姻缘会上夺得头筹,也断不该强迫她尚未成年便嫁人为妻,……”
贝瀛饮一口茶,道:“仙子此言差矣。谁说让她立刻嫁为*咧?定亲,明日只是定亲而已。待到成人再嫁,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花少雯:“好事?呵,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族而言,能攀上木灵神族的三小姐,的确是好事一桩。”
“长姐,适言而止。”木繁树道,“贝左令,你这样费尽周折邀我二人前来,必定另有所图罢?条件。”
贝瀛笑道:“痛快。那我可真说了?”他挥手摒退左右,下了上座,立在二人身前,恭恭敬敬见礼道,“诚请木神大人来我华越邈开堂授课半年,草绘与华溪儿的亲事即刻作废。就这么简单。何如?”
“简单?”花少雯道,“贝左令,想当初玄茗老祖邀请繁树前去太贞幻境授课三月,不说三顾茅庐,也两次亲请我父亲大人为之说情。而你,步步设计不算,一开口就是半年,别说繁树不会答应,本后也绝不会答应。”
贝瀛笑道:“所以才请您亲见面谈。小仙明白,木灵神族规矩严谨,尊卑有序,若没有您这个唯一长姐的点头应允,即便木神大人亲口答应,出外授课,此事也万万说不通的。娘娘,一个是半年之期,一个是一世之悲,孰重孰轻,您大可看着办。”
花少雯气道:“你……”
好一个孰重孰轻,兜兜转转一大圈,他竟是在这里算计着她们!可贝瀛的两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贝瀛:“娘娘放心,小仙请木神大人前来授课,无非是体贴仙民苦楚,想振作华越邈的实力及声名,决无他心。”
花少雯:“你若真体贴华越邈仙民苦楚,直接将宫顶的卷珠祖母绿挖下来分出去就是,何必舍近求远呢?”
贝瀛笑道:“这个,真不能。”
花少雯起身,道:“那恕本后也不能了。无论如何,草绘和繁树,本后今日都要带回去。”
“啊!好可怕的小人!!”
房外忽然一声尖叫,且惊且恐,花少雯霎时变了脸色,“绘绘!……”
“应吧,长姐。”木繁树淡淡开口道。
花少雯一怔。
说实话,她可真不能在木繁树表态之前答应这授课之事,论声望,论法力,论智谋,论神官品阶,她自知样样不如木繁树,若非要她论出个上等来呢,也恐怕只有这木灵神族长女之身份了,可是,她早已外嫁他族,真正执掌木灵神族权力的又是木繁树,是以较之二人实际地位,花少雯也只低不高。
贝瀛笑道:“娘娘,木神大人都已经允了,您还犹豫什么呢?”
木繁树:“长姐。”
花少雯叹一口气,道:“也罢。不过,半年之期是不是长了些,三月何如?”
木繁树:“半年可以,三日一课,一课两个时辰,即可。”
贝瀛托着下巴算了一阵,道:“课时足足少了一大半呢。不过,就这样吧。”
木繁树笑道:“好极。那么,我们来清算另一件事。”
贝瀛赔笑道:“烟袖草么?呵呵,不好意思,草一株都没了,全被那个败家玩意儿的少主当零食吃光了呢。”
木繁树:“……”
花少雯:“……”
“长姐,二姐!”粉衣一闪,是草绘兴冲冲跑了进来,抓着两位姐姐的手哈哈笑道,“这只小人太好玩了!哈哈哈,好玩好玩!我忽然觉得跟他成亲也没什么,不如这亲就这么定了吧!两位姐姐,求你们了!……咳,你们干什么这样看我?别,别误会啊!我真的是刚刚才想通的!二姐你是不是又想着用什么家法族规来惩罚我了?呜呜,亲姐妹一场,你忒也狠心!……咦?这个绿圈圈是怎么回事?二姐你什么时候不修术法改习画作了?嗯,画得挺圆呢。二姐你干什么推我!?啊,我的眼……”
绿色光圈倏然合拢,哇哇乱叫的草绘便彻底没了影子。
花少雯:“你把绘绘送到……”
木繁树:“栖碧宫。”
贝瀛则一旁拍手赞道:“啧啧,这法术奇特,简直天涯海角任你送啊,呵呵,我也想学。木神大人,不知在华越邈授的课业中有无这一法术呢?”
木繁树:“你大概还不晓得我出外授课的规矩:除了术法不授,其他均可。”
贝瀛了然:“即是说只授文业,不授武课了?”
花少雯:“贝令师,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且说说你从栖碧宫偷走的三株烟袖草打算如何还罢。”
贝瀛:“这个,呵呵,您得问木神大人了。”
木繁树已凭空另画了一个圈,道:“长姐,两个时辰恐怕不够用了,但我尽量早回。”
去哪儿?!
那个万妖群居从不把天界放进眼里的蛮芜之地吗?花少雯忙道:“二妹不可!……”
木繁树未答,下一刻全身没入光圈中,消失不见。
而光圈将要合拢的一霎那,只见一道鬼魅黑影闪电般投光而去,眨眼再看,空中已恢复如初,不见任何奇异光晕了。
花少雯豁然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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