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瀛:“当然不是舟忌,他向来不与舟家人同流,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我对湿银过敏的事,只有舟黎一人知道。主意是舟黎出的没错,但想害我的,自始至终都不只她一个。可是,你家大人怎么知道我对湿银过敏呢,这种病症应该不多见吧,还当机立断把厅堂筑下封印?……桃桃,你怎么又拿这种怪眼神看我?呵,和你家大人一模一样。”
“贝左令,你的法力真的很弱吗?”
“是啊,简直不堪一击。”
桃仙官回手一指苑门,里面,是两个美少年在猛闯一道碧绿莹莹的结界。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出来的?”
“……好吧,我法力无边……”
启明新殿。
舟靖科双目紧闭,僵直端坐于王座之上。他死了,只有死人才是这副模样。
“仙主一向乐观豁达,如何会突然寻死?”
“乐观豁达那是从前。自从二公子被惨灭家门之后,你见过他乐观一丝?还是我听过他欢笑一声?”
“你这不废话么。你儿子家门被灭,你倒笑一个给我看看!”
“仙主根本就没有把二公子当亲儿子养罢?仙主偏爱舟筝少主,简直视如日中天的二公子为眼中之钉,……”
“胡说!手心手背皆是肉,仙主再如何厚此薄彼,也绝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毒手!”
“你看你看,我又没这么说,你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是你根本就怀疑,仙主是因为对二公子深怀愧疚而自戕的?”
“你……”
“二位仙官不要吵了。小仙倒认为,仙主不是他人所杀,也不像畏罪自戕,倒像为谁替罪而死。”
“替谁?少主吗?”
“或许是。你们别忘了,当初二公子上诉天庭白纸黑字指控的是谁。”
“坦白讲,木神下界亲查,仙主都敢明目张胆地把少主护佑在祠堂,所以照他那爱女如命的性子,替女而死的事也极有可能做得出来。父爱如山啊!”
“这么说,灭二公子门的果然是少主了?”
“也不尽然。木神何等人物,岂会容忍旁人明里暗里做尽手脚?她若放任不管,想来也只有一个理由—少主根本与灭门一事无关。”
“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木神‘七窍玲珑木’的称号是白给的?或许接到天旨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便有了主意也未可知。”
“有这么离谱?”
“当然。”
“话说,仙主仙逝的消息也早传过去了,以千里瞬移的速度,却为何还不见木神亲临?”
据说昨晚木神收了仙主的“礼”……
三仙面面相觑,心知肚明却齐齐闭嘴不敢言了。
恰在此时,只见启明新殿前绿光隐约一闪,却是木繁树瞬移至此凭空出现,众仙察觉,立时端正仙姿,纷纷回身向木繁树施礼问安。
木繁树走进殿来,颔首回礼,然后目光便落在跪伏一旁的舟黎身上,若不是木神这一动作,众仙当真忽视了此女的存在,也忽视了方才一番言论竟被舟三小姐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众仙后怕一阵,回想一阵,忽而心就放宽了。
谁不知这位舟三小姐的行事风格呢,正所谓“事不关色,高高挂起”,便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好词句了。更何况,他们方才根本就未说及这位舟三小姐的一字不是,怕甚怪罪。
最关键是,仙主仙逝,少主失踪,怎么算都是舟忌二公子该承继仙主之位吧。一个为虎作伥屡次欺凌舟二公子的她,呵呵,她还是保住自家性命吧先。
不过话说回来,以往舟氏父女把持新朝绝对势力,自己也没少望风使舵的给舟忌眼色看……
如此想着,众仙又是一身冷汗。
“木神大人,”舟黎在新朝的忠心势力也有一些,如今眼见木繁树要对舟黎发难,便有心为其解围了,“仙主之死疑点重重,不知大人有何见解?”
木繁树的视线离开舟黎,远远观察舟靖科的尸身片刻,道:“自裁无疑。但为何人所迫,有待详查。”
众仙闻言均是一怔,一族之仙主受人胁迫自裁?这还了得,较之直接杀死,这才叫人觉得可怕,不可思议究竟何人何种手段方能逼迫舟靖科无奈致死。
一仙官道:“敢问大人,何以断定仙主是为胁迫致死,而非自愿?”
木繁树道:“舟仙主生前视王权富贵何如?”
那仙官沉默一阵,如实答:“为王权富贵,斗过其父,弑过其兄,戮过其族,欺过其妻,可谓历代王族夺权成主之典范。不过,自其妻鱼夫人难产死后,他的权贵之心一夜之间骤减,养花栽树,儿卧膝下,虽然大小族事不误,但却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放在陪伴少主上,是以较之前半生的算计杀戮,后来他闲散许多,心气性情几乎不能视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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