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人!侍怎能不管大人,自己去逃命呢!侍要留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木繁树忽然一笑,“……好。”
话音刚落,一股冷冽的林风倏然而生,竟是碧玉簪掠发飞出,直刺对面侍的喉咙!
那侍犹在信誓旦旦,一个躲避不及,被碧玉簪浅浅擦破颈项皮肤,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木繁树伸手接住飞回来的碧玉簪,目光淡然:“小妖灵,果然是你。”
那侍呆呆道:“大人,您,您在说什么?侍听不懂。”
木繁树:“八千年前,梵骨白山恶灵肆虐,草木日渐贫瘠,先帝曾派遣一支精锐仙兵营前去剿杀恶灵,而这支仙兵营的领头人,便是你,小万于将军。恶灵狡诈凶残,故意隐瞒实力引将军深入,待将军发觉,己方大势已去。将军少年英才,曝骨黑水白山,中有怨气,长久不散,故而成为怨恨妖灵,修炼于无名树根之下,之后树根被焚,将军趁机逃脱,四处杀恶徒,食其灵,将其灵力及恶气皆化为己有,以强盛法力,为的是:复仇。小万于,我说的可对?”
那侍依旧呆立不动,但整个脸色早已乌黑若墨:“木神好眼力。”
“繁树。”身后,流离也急急赶了过来,松气笑道,“我还怕他趁机伤你,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被你一眼看穿了。”
木繁树笑道:“二位莫要抬举我了,小万于法力不弱,我并未将他的真身看穿,不过是受他的两句话启发罢了。”
流离吃了一惊,低声道:“小万于?他是……老万于将军家的小万于?”
木繁树点头道:“是他。”
那侍冷硬道:“木神赐教,哪两句?”
木繁树道:“你说,‘奚微女官忽然发狂杀死了几个婢子。’小万于你可记得,许多年前,你当着我的面,曾说过差不多的谎,只不过换了个人名,你那时的原话是,‘锦鲤仙子忽然发狂杀死了几个婢子。’”
流离一旁低声问:“锦鲤仙子?那是谁?”
木繁树道:“一个无辜人,不提也罢。”
那侍道:“想不到多年前的微末小事,木神也能记得这么牢固,佩服。”
木繁树笑道:“这夸奖我不谦虚,受了。不过,小万于的记性实在大不如前了。第二句话你说,‘侍怎能不管大人,自己去逃命呢!侍要留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呵,心意不错。不过小万于你却是忘了,帮姐姐打架,并非一臂之力,简直拖姐姐一条大腿,累赘。你留下来也并非想助姐姐一臂之力,是伺机想杀姐姐吧?”
“这话说得对。”流离啪的把扇子甩开,摇着扇子气愤道,“他方才就是附在奚微的身上骗取了我的信任,才让他从背后砍了我一刀。你看啊繁树,”流离把后背转给木繁树看,那里的衣服上,被划开整整齐齐好长一道口子,好在皮肉伤得不深,“暴殄天物遭雷劈啊他,玉蝶仙子昨日才给我做好的新衣服,就这么被他一刀毁了。我不管,既坏在你宫里,繁树你得赔我。”
木繁树笑道:“做好一件事,我赔你两件。”
流离顿时大喜:“你说!”
木繁树道:“明澄湖里有邪物作祟,你去捆一个送我,其余的赶走。”
流离摇着扇子笑道:“繁树啊,你说你家里的邪物尚且铲除不清,管什么湖里呢。我看我还是留下……”
“我送你一程。”木繁树的手掌在流离的肩头轻轻一拍,流离一句话未说完,凭空消失。“小万于,你故意暴露身份,似乎有话想与我说?”
那侍沉默一会儿,道:“此处闲人仍有一位。”
木繁树:“哦,她呀,儀乐出来。”
慵懒随性的女音从广阔的竹林高处传来:“你们的谈话内容我不感兴趣,我只负责,杀死擅闯栖碧宫者。”
木繁树听得一笑,对万于道:“说不说由你吧。反正你说了我也一定不会去做。”
“姐姐。”
那侍的身周忽而一阵腾腾黑烟起,下一刻,侍紧闭了双目,歪倒在地。
万于的真身站立在侧,竟是个冷漠小少年。
白肤胜霜雪,褐发似妖精。
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
木繁树面露微笑,道:“好久不见。”
万于的面色却十分凉薄,“想让姐姐听我把话说完,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你说。”
“姐姐喜欢连天瀛,可连天瀛不喜欢姐姐。”
“……拿什么证明?”
“我,一个死人。我的心里只有仇恨。身死,心为恨而生;恨无,身亦无。连天瀛与我同是。所以肌肤不治自愈,所以屏障、结界拦我们不住,所以心已死,爱无生。姐姐,他不过在一直利用你。”
“……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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