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生气了。”连天瀛此时说尽风凉话,“我原本以为你做魅的时间比我多八千年,心里素质我会远不如你,没想到我错了,你竟然也会生气。小万于,姜还是老的辣啊,你这么一只八千年的老魅可不能输给我这只新魅。你全族被灭,我亦是,你父亲冤死,我亦是,但我未被爱情所伤,唔,这么一算,我的恨确实不如你多呢。不过失身怎么了,被心爱的女人欺骗又怎么了,先帝为了灭你家族,连亲妹妹的贞洁都可以舍弃,你一个男孩子更应该大度一点,别有事没事的……”
“你给我闭嘴!”
小万于羞恼至极,啪的一下,绿蛋狠抽在连天瀛的左脸上,登时,白雪般的面皮上便留下好大一片青印。
小万于道:“恭喜你,把我的情绪彻底瓦解了。”
连天瀛偏头吐出一口血唾沫,道:“所以呢,还打算继续吗?”
“当然。痛的是你,我便不相信你一点不怕。只要你的恐惧与我的愤怒相当,我依然稳操胜券。”
“哦。”连天瀛索性闭上了眼,“不过你得快点,大妖精还在荒山里等着我给他讲故事呢,我怕回去晚了挨揍。”
“放心,我代你讲给他听。”
空中,绿蛋忽然退后一些,嗖地一道绿光闪,如雷似电,径直贯入闭目之人的血迹斑斑的左胸!
“不要啊,公子!!!”
姜北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藤叶的层层束缚,她眼睁睁看着那颗沙神所化的蛋,以极速贯向连天瀛的胸口,然后,另一抹绿影凭空出现,一瞬挡在连天瀛和绿蛋中间,也不知是绿影扑的,还是连天瀛拉的,总之,一男一女、一上一下摔在了地上。
连天瀛腿上的黑树根消失了。
而绿蛋的速度不减,一瞬之间直飞出去好远。
“啊,他要逃跑!”姜北喊了一声。
只见那身着绿衣的美女子,扑倒的身子不动,只抬手轻轻一晃,漆黑的树林中,便立刻飞射出许许多多的各式叶片,然后暴怒的群蜂攻击一般,直朝绿蛋消失的方向袭去。
“放开。”木繁树的脸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我不。”连天瀛将她的腰箍得更紧了,“我一放开,你又跑了。”
木繁树本想脱口狡辩,可仔细一想,确实是自己先在洞房里落荒而逃,然后连天瀛才对自己避而不见的。于是道:“我不走。”
连天瀛却不信她:“你总仗着法力高、出身又好欺负我,害得我一个弱男子无处申冤无处诉,我心里苦得都能长黄连了,不行,你得好好安慰我一下。”
“怎……怎么安慰?”
“你说呢,明知故问。”
木繁树微微抿了抿唇,看向他,迟疑片刻,然后慢慢,慢慢的把头低了下去。
“连天公子小心!”姜北突然喊道。
然而连天公子却一点也不小心,扬手往木繁树的脑后一扣,这便翘头把自己的唇递了上去。
怀中蓦然一空。
却是那个害羞的女子又瞬移躲了。
连天瀛并不着急起身,侧身支额,单膝曲起,颇有兴致地看着木繁树的云袖轻轻一挥,张牙舞爪的白色骷髅架摧枯拉朽一般倒下一大片,再一挥,骷髅架便化作一缕缕黑烟,袅袅婷婷不见了。
姜北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原本以为连天瀛是个性情寡淡,不屑于心计和红尘的人,可方才她亲眼所见,他和沙神斗智斗勇大玩心理摧残战术,又亲见他搂着那绿衣女子的腰不肯松手,趁机揩人油水,如今更是……一副理所应当女子冲锋陷阵,男儿软至尘埃里的好模样,叫人好不怀疑人生。
公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木繁树手一挥,斩断了缠在姜北身上的树枝藤条,“姜北。”
姜北一怔,反手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木繁树一笑,“斗蚂蚁不如捉蝴蝶,捉蝴蝶不如……”
“偷枇杷!哈哈,你是木姐姐,木繁树木姐姐!”重逢小友,使姜北顿时忘却了周身险恶,一改往日里的谨小慎微楚楚可怜状,上去就抱住木繁树雀跃起来,“太好了木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咦,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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