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门口,三绺胡子的男人怪异地看着门前迎他的人。一个捂着肚子,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另一个拄着拐,怎么看都眼生的很,面净无须,面平无角,一点也不像西凉人。再看他们旁边的人的站位,却好像这个拄拐的是领事一般。
“你是我堂哥?”阙元奎虚弱地问道。刚才跑动牵扯了伤口,眼下他难受得紧。
“元奎?”男人上前一步要扶,却不料仇徒身后几个人警惕地上前拦住。
男人怪异地扫过他们,看向仇徒,阙元奎眉头轻皱,这些人……
仇徒使了个眼色,他们才退下,但是眼睛仍盯着那男人,唯恐他做些不利于仇徒的事。
“你真是我堂哥啊?”阙元奎看着扶他的男子的手臂,肌肉瓷实,似乎比自己更壮,如此一来,他心里最后一点侥幸都没了。
男人看看他,“你伤哪了?是谁伤了你?你那信写得含糊不清,还非要我来。”
“堂哥果然重情义。”阙元奎佩服道。
“洛文部到底是一家。你说这见外的话做什么。”男人看看仇徒,“这个人……”
阙元奎咽了口唾沫,“堂哥随我进去说罢。”
男人半信半疑地跟着阙元奎进了屋,看见这房屋简陋,不由更是心疼自己这个小堂弟来。想当年分开的时候,他才三四岁,活泼伶俐,讨人喜欢。要不是叔汗非要退隐山林,他们兄弟二人就能一起长大,应该十分亲近才是。
如今三十年过去,唉……
“说罢。你们将我套来,是想做什么。”男人坐定,不怒自威道。
阙元奎脸色不好看,自己这个堂哥,竟然如此直接。他看看仇徒,那眼里的意思是,你叫我把人给你叫来,我叫来了,你自己别当个哑巴。
仇徒宛如没看见一般,用洛文部语对男人道:“他想当洛文部可汗,不过受伤了,现在打不过你。”
男人一怔,一是惊讶这个看着像个孱国人的男子竟然是个西凉人,二是惊讶自己这个小弟弟会有这样的抱负。
“堂堂堂哥……”阙元奎惊恐道:“我不行的,我没有这个心思。”
仇徒看他一眼,他不敢凶仇徒,心里却把仇徒家人问候一个遍。
“大男人家的,婆婆妈妈。想就是想,有什么好隐瞒的。咱们洛文儿女,有抱负是好事。”男人拍向他的背,鼓励道。
阙元奎眉头翘起,无奈道:“我就是想也没这个本事啊。”
“好说,等你伤好了,咱们比试比试。哈哈,好多年没人挑战我了。”男人大笑道。
“堂哥……”
男人笑罢,正色道:“元奎,你还没说呢,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阙元奎一怔,看向仇徒。我能说吗?
仇徒道:“是我夫人。”
男人一愣,看向阙元奎,怒道:“朋友妻,不可欺!”
阙元奎一怔,这是哪跟哪?
“不是,堂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是我跟他老婆斗武,输了。”
男人眼皮一抬,心想,自己这个小弟弟小时候蛮聪颖的,难道是个文才?连个女人都打不过?难怪他刚才不敢说与我比试……
“也不要灰心,我刚才说的比试仍然作数,只要你好好习武…”男人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有些打击人,闭了嘴。
阙元奎郁闷地闭上嘴,心里叹息。
仇徒说:“可汗,其实令弟受伤,是因为我的人攻寨的缘故。”
男人看向他,“你是谁家的小子?”
阙元奎小声道:“他是孱国大将军。”
男人眉毛一挑,这小子真是个孱国人?自己这弟弟难道勾结外敌?
“实不相瞒,我此番请可汗来,是为了请洛文部退兵,止息两国刀兵。”仇徒正色道。
男人冷笑一声,“想让我当卖国贼?”
“本来两国相安无事,不知贵国为何起兵,我也是无奈之举。百姓无辜啊!”仇徒不卑不亢道。
阙元奎看看仇徒,又看看自己堂哥,缩缩脖子,坐在一边。
男人眯起眼睛,“你们孱国人占据中原,土产丰裕,我们西凉却一到冬季就忍冻挨饿,这是何道理?”
“两国自有贸易,贵国盛产香料,一向高价售卖,与我孱国交换粮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贵国人不知足,一到秋冬季节,就骚扰我边关,枉顾停战协议,如今更是大兵压境,这是何道理?”
“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你们孱国人能言善道,我说不过你,总之大可汗说打,那就打。”男人不耐烦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