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徒看到洛文的羊图腾军旗,心想,算着日子,童行应该已经把自己的信交到巴扎克手里了吧。
大可汗看见巴扎克带着洛文的军队来的时候本是一脸笑容,却在看见巴扎克身边的童行时眯起了眼睛,“巴扎克,你带个孱国人来此是何意?”
巴扎克冷漠地扫过他的脸,然后是其他部族的首领,最后又重新落到大可汗的脸上,指着阙元奎说:“这是我们洛文的新可汗。”
众人这才看向巴扎克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手臂上缠着冷冰冰的铁链,雪一落下,便仿佛消融进寒铁中。
“新可汗,有意思。”大可汗看向阙元奎,干冷地笑了两声,说:“好啊,那,洛文部的新可汗,你带个孱国人来是什么意思。”
“贡布达,你真要让我在大家面前说出你的罪行吗?”阙元奎冷冷看着他。
这边孱国士兵看得一头雾水,是打还是不打?
亲卫问仇徒:“将军,他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看见童行了?”
仇徒淡淡地扬着嘴角,“是战,是和,看他们说法了。”
城墙上的雷邦紧紧拧着眉头,忽然,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想不到这仇徒还有后招。”
雷邦回过头,果然又是太子的那条狗,冷哼道:“屈敖,你是真不怕被人发现你。”
屈敖阴翳地扬起半边嘴角,“除掉了仇徒,太子坐上皇位,我什么罪名除不掉?到时候,你恐怕还要尊我一声大将军。”
雷邦看他一眼,心道他痴人说梦,以太子的人品,真坐上皇位,会让你这样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活下去吗?不过嘴上却道:“那也得看这仗还打不打的起来了。”
屈敖冷哼一声,“那个大可汗不得不打。”
“为何?”雷邦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屈敖却不理他,而是将视线落在万军之中的仇徒身上,目光复杂。自己几时能到他那样的位置……
“好啊,本汗有什么秘密。”大可汗仿佛在听一个笑话般轻蔑道。
“我只是想让你退兵,不想拆你的台面,咱们还是私下聊两句吧。”阙元奎耐着性子地说。
“退兵?!你是投降了孱国吧!有什么秘密你说出来!”挞跶部的首领凶道。他这次损失惨重,如果其他部族退兵,那他岂不是白白折损几千人?
“听听。”大可汗笑着,“都是西凉人,你们洛文部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你怎么看着怪眼熟的,你不会是卢卡布那个胆小鬼藏了三十年的儿子吧!”
“卢卡布的儿子,哈哈哈…”众首领都随之附和笑了起来。不过有几人却不是真心嘲笑,而是形势所逼。
“贡布达!”阙元奎怒喝一声,忍无可忍,“好,既然你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你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毒死八部牛羊的!连自己风雷部都不放过!”
西凉军队瞬间哗然。
大可汗脸色一变,看向祭司,祭司冲他摇摇头,他一把弯道伸向阙元奎的方向,“血口喷人!天神会惩罚你的!”
阙元奎冷笑两声,心里却有些发虚。仇徒的信上是让他找贡布达说清楚,劝他退兵,但自己没忍住,用了下下策,就是逼其他几部反贡布达,如此一来,西凉就乱了…
“来人,把他抓起来!”大可汗急混了头,竟然宛如不打自招一般。
众首领疑惑地看向大可汗,大可汗凶道:“本汗治理西凉三十年,你们信他,不信我!他可是跟孱国人一伙的,你们看不见吗!”
首领们纷纷看向阙元奎,他身边确实带着一个孱国人。
“好啊,贡布达,我给你台阶你不下,叫我拿证据出来是吧?”说着,阙元奎就伸手摸向自己怀里。
虽然大可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能被抓住,可还是心虚了。
这时候祭司忽然抬起手,说:“慢着!”
阙元奎就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因为他怀里没有东西。
“大可汗,这时候只有按计划杀了孱国主帅,得到粮食,才能挽回您的名声。他们会知道你用心良苦的。”祭司低声道。
大可汗神色变换,对阙元奎道:“大敌当前,我姑且先饶了你,众勇士,随我一起取了孱国元帅首级!孱国满地都是粮食!”
一声令下,号角吹起,大战一触即发。
阙元奎变了脸色,“贡布达!”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招没用。看来自己还是不如仇徒,因为仇徒那封信最后说——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就好,不必强求。
大可汗骑着马飞奔出去,七部的人都跟着他,仿佛没听到过阙元奎之前说的话一般。其实这些首领们心中也有一瞬的疑虑,但他们都知道自己余粮不多,眼下不是追究牛羊死因的时候,只能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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