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广和王嘴角抽搐一下,目光扫过皇上的面容,那灰色的脸上安详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一直都不需要自己,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枚用来制衡其他人的棋子。
广和王漠然地看向长平王,道:“他是一个帝王,根本没有爱。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稀罕那种东西。哦,对,因为你从来没得到过,就觉得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哈哈,还真是可笑。”
说罢,广和王敛住笑意,扫过自己身后的军队,又看看孤儿寡母的皇后和长平王,得意道:“长平,你今日若跪下求本王,本王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他戏谑地看向床榻上端庄地仰着头的老皇后。他早就想杀了这个老女人,若不是她,自己的母妃也不会郁郁而终。
长平王向前迈上一步,挡住广和王的视线,质问道:“你最近还疯的不够吗?遗诏已经宣了,你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广和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不待他表现,身后的李勋就提剑而出,喝道:“少废话,受死吧!”
长平王一个闪身避开犀利的一剑,冲广和王喝道:“广和!”
这是劝他,也是警告他。
广和王有些犹豫,李勋却不给他时间,又是一剑冲长平王刺去,还对旁边人叫道:“站着干什么!杀了长平王!”
长平王见状,一把夺了广和王的佩剑,与李勋纠缠起来。
皇后见状,紧张道:“义宇,你真要抗旨不尊,手足相残吗!”
广和王看向皇后,她望着长平王的那紧张模样,眼底的关爱担忧令他想起自己的母妃,他不禁道:“难道本王不争,他就会放过本王吗!您放过本王的母妃了吗!”
皇后皱起眉头,无话可说。她揪着胸前的衣领,急切地盯着在刀光剑影中挣扎的长平王。
忽地,一剑划破长平王的衣衫,皇后情不自禁大叫一声“皇儿”,广和王厌恶地夺了一个士兵的兵刃冲向皇后,长平王见状立即回护,以剑拦住广和王的身影。
就在这一挡之间,长平王漏出许多破绽,顿时十几个白刃朝他刺来,皇后下意识扑了过去,唰唰几声剑刃穿膛的声音令众人的动作都不禁停滞了几秒,屋中只余下凄凉的雨声。
“母后!”
话音未落,皇后口中淌出一阵殷红之色,身子颤了两颤,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那爱了一生的儿子和他耳后模模糊糊的一张枯槁的脸,便整个身子向下坠去,士兵们连忙兵器脱手,只皇后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被兵刃支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母后!”长平王宛如疯了一般冲过去看皇后,却被李勋凌厉刺来的一剑逼得不得不变幻方向格挡而去。
广和王本来只是想用皇后要挟长平王束手就擒罢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对皇后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他一出生便是长子,皇后那时还不是皇后,只是王妃而已,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对他视如己出,百般呵护。虽然后来因为三弟的出生,她和自己的母妃之间有些猜忌与矛盾,却也没有对自己太疏离,但凡有点名头的日子,她的礼物都是第一个送来的,比自己亲生母妃还上心。有时礼物还是她亲手做的,与长平王的一般无二。
他的母妃平庸、善妒,有时还对自己大打出手,而王妃却知书达理,见识有度,爱子如命。有时他嫉妒长平王,虽然他拥有太子之位,可他宁愿和长平王换一换,叫长平做这个太子,而把皇后这样的母亲让与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血泊中的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连为她悲号的资格都没有。
“刘义宇!”
长平王格挡开李勋,愤恨地长啸一声,刺向广和王。
众兵立即护在广和王面前,朝长平王攻击去。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喊道:“长平王的军队杀进来了!杀进来了!”
广和王忽地回过神来,这不是感伤的时候,他立即伸出手指道:“李勋,杀了他!”
李勋和众兵一起攻向长平王,长平王也不纠缠,借空找地,想往外逃去。
众人看出了他的意图,欲将出口堵住,却不料长平王一剑砍断殿中一座九枝烛台,火苗蹭一下点燃了帷幔,吓得士兵不自觉推开一路,他立即趁机而出,朝殿外奔去。
广和王立即追出来大喊:“抓住他!”
殿外的禁军立即围来,向长平王冲去。
就在两个士兵将要抓住长平王之时,忽地两支羽箭破空而至,直穿二人咽喉,将士兵们吓得一滞,纷纷朝来箭的方向看去。
广和王目光一滞,“那是……”
“仇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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