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人不负厚望,将荆州管理得井井有条,颜法古今夜特来述职,除了荆州这九个月的形势动作,还特别提到了中州顾家似有异动。
前世顾烈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顾烈小瞧了中州顾家,他没想到蠢人做蠢事是不能以常理猜度的,险些阴沟翻船。
顾烈本就因烈酒难受,此刻再一回想中州顾家做的恶心事,越发觉得恶心。
于是顾烈也不催他说正事,反而鼓励道:“说来听听。”
见主公乐意听,颜法古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单凤眼冒出精光,好似老鼠撞到油壶。
“那日主公破蜀的捷报传来,夜里天上是星罗棋布,正式观星的大好时机,贫道斋戒沐浴,登台遥望,忽觉眼前微光一闪,循而望去,只见三颗异星分布于天幕,恰好对应着三分天下,贫道一想,那岂不正是三分势力所系?于是当即起占卜卦,占这三颗异星所牵系之人。”
颜法古向来夸张,夜里发现星空朗朗然后去观星,还要添一句“斋戒沐浴”,想想也知道,其实说白了就是——没吃晚饭洗了个澡。
前世没听到这番胡扯,没想到还扯得挺有情节,顾烈配合问:“这三颗异星都是何人?”
感动于主公给脸,因为祝北河太过木讷而闷了九个月的颜法古激动地拂尘一甩,声情并茂地继续说。
“燕朝异星并不难卜,谁都知道燕朝的文人皇帝毫无实权,实权都在四大名阀的手里,但偏偏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丞相韦碧臣,为燕朝和杨家死死保住最后一丝体面,匡扶正统,以一人制衡于四大名阀之间,若非有他,燕朝早已不存已,其忠可叹,其智可惜。”
“所以,贫道以为,这燕朝的异星,就是丞相韦碧臣。”
抛开立场,对韦碧臣这个人,顾烈虽不欣赏,却也佩服,颜法古给他按个异星的名头,顾烈没反驳没反对,让颜法古继续编。
“风族异星就不好卜测,毕竟咱们对风族知之甚少,但密探情报中,风族首领吾昆是在风族落败后突然冒头的,前首领本是他的王叔,他为报父仇杀了回来,亲信者唯有身边一个覆面幕僚,据说吾昆事事都要先过问这名幕僚的意见。”
“那么,风族异星不是吾昆,就是那名神秘的幕僚。”
顾烈顺着他的思路思索起前尘旧事,也没吭声,点了点下巴。
颜法古继续道:“至于咱们大楚,贫道专程算了命盘,得批一句‘异星突降写春秋’, ‘突降’二字,联系到那日恰好是狄将军神兵天降,救主公于危难之间,因此贫道推测,咱大楚的异星,是狄将军。”
他话音一落,一时寂静,颜法古揣摩着主公是个什么想法,却听顾烈笑起来,摆摆手道:“他一场正经仗还没打,你们一个两个夸得跟天仙似的,年纪轻轻的别给他夸破天了,不说这个,荆州交给你管了这么些日子,文书我是看了,你自己说说。”
颜法古琢磨着主公是惜才,怕他们把狄其野抬太高了反而不美,于是嘿嘿一笑,转而说起正经事来,倒豆子一样详细说起了管理荆州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到最后,颜法古这般嬉皮笑脸的人都皱起了眉,踟躇一二还是提醒道:“主公,贫道以为,墙头草留不得。”
顾烈微一点头:“本王自有计较。”
他这么说,颜法古也就放心了,正要再说几句俏皮话逗顾烈开心,却听侍人在外面禀报。
“主公,狄将军和中州顾家起了争执,顾大人请您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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