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却是意有所指:“既是有口无心,何必念佛?”
严六莹凤眼微怔,试探着笑道:“六莹出家,是北燕先帝下的旨。”
顾烈随意的笑了笑,看着严六莹说:“前朝的旨,怎么能框死本朝的人?”
严家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楚王只对严六莹说话,而且还有劝严六莹还俗的意思,这俨然就是将严六莹当作了严家家主,他们眨巴眼睛看来看去,最后都低了头。
严六莹哈哈大笑,自从进了家庙,她还从没笑得这么痛快过。
她反手扯下了妙常冠*,毫无敬意地丢在地上,用丝帕束着长发随手挽了个髻,复又对顾烈行礼道:“那民女就奉旨还俗了!”
顾烈看向严家众人:“巾帼不让须眉,有家主如此,是严家的福气。”
严家众人乖乖道谢行礼:“楚王所言甚是,我等参见家主。”
倒也听话。
顾烈这才对严六莹说了准话:“严家诸位栋梁投楚,也是我大楚的福气。”
就这些蠢货还栋梁,严六莹眉心抽了抽,对顾烈豪爽答道:“也算不得什么栋梁,只是严家世代官商,打仗做官或许都不如何,做生意,我们严家确是一把好手。严家愿倾全族之力,跟随楚王,共建大楚。”
严家众人随声附和,宣誓忠心。
“家主自谦了,能以官商之位做大到名阀之族,严家实力不可小觑,”顾烈沉声道。
严六莹迅速一跪:“严家绝无结党做大之意,空口无凭,日后严家必定勤勤恳恳,倾力为主公效劳,请主公明鉴!”
严家众人瑟瑟发抖,跟在严六莹声音后面拖着学舌,吓得连声音都齐了些。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顾烈轻轻抬手,安抚道:“诸位请起。”
严家众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不觉已是汗湿了衣衫,连严六莹都觉眉间发凉,是寒风迅速吹冷了发汗的额头。
“前线战苦,”顾烈吩咐道,“拨队人马,护送严家去秦州大营。”
*
柘鹈城外。
陆翼在帅帐中大发雷霆。
数日前,陆翼自信满满地上前攻城,被老将玄明照脸抽了回来,不仅没能把柘鹈城攻下,他自己还负了伤,被老骥伏枥的玄明一箭射穿肩头,伤了骨头,养起来很是费事。
这种输人又输阵的丢脸时刻,传来了狄其野一夜攻下五城、退外敌于乌拉尔江畔的消息。
陆翼恨得心都堵了。
原本输一场也不算什么,陆翼又不是这辈子没有输过,他原本就是蜀州降将。但对比着战无不胜的狄其野,这一下子就把一场败仗升级为了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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