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挑眉,竟然嫌弃自己没什么力气。
这还得了。
顾烈抱着人往床边走,边走边意有所指地说:“葡萄太小了。是不是?”
狄其野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迷糊地“嗯?”了一声。
顾烈低笑起来,转身坐在床侧,向后一倒,狄其野顺势成了趴在他身上的模样。
顾烈用修长手指轻轻推开狄其野残留着香橙与石榴香气的唇齿。
次日,狄其野痛定思痛,总结出了调酒的弊端,橙汁和石榴糖浆完全掩盖了酒味,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顾烈与他正相反,对这款日出非常喜欢,甚至没收了剩下两个琉璃瓶里的基酒,不许狄其野倒掉。
*
顾烈生辰那日,照旧拿着孝期推了大操大办,但毕竟已经守孝三年,还是请群臣入宫饮宴,明说了不许送礼,聚在一起简单地祝了寿。
虽然明说了不许送礼,颜法古这个抠门抠到底的假道士,捧着先前顾烈送来鉴定的红宝石呈了上去,一张口就是恭喜陛下喜得无暇宝珠,然后笑嘻嘻地说:“臣为这珠子满京城地找大家鉴赏,这跑腿费用,就折算是给陛下的贺仪了。”
丞相姜扬纳罕:“我以为你已经抠门抠到底了,没想到你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颜法古掩面道:“哎呀,迫于生计。再者,也不光是贫道一人跑腿,严家家主也出了力,她说她看走了眼,向定国侯赔个不是。”
狄其野笑了:“她错将无价宝当作弹珠卖我,怎么还给我赔不是,该我赔钱才是。”
颜法古连忙道:“严家家主托贫道带句话,说当初是当作弹珠买的,当作弹珠卖了,这是公平交易,怨不得谁。她是当真看走了眼,这一点,却是要向定国侯告罪的。”
“颜大人这么客气,我倒不知该说什么,”狄其野看向顾烈,“反正我送给陛下了,让陛下决断吧。”
顾烈沉吟片刻,对颜法古道:“一个诚心卖,一个诚心买,谁都没想占便宜,既然钱货两讫,那就这么罢了。做生意,都图个长远生意。这样,颜法古,你对严家家主带句话,定国侯对这些是一窍不通,既然托家主买办,自然得请她耐心些帮忙掌眼,免得叫人坑了去,坑了钱事小,坑了人事大。”
这话说得太客气又太不客气,敲打之意昭然若揭,颜法古赶紧跪下应是。
严家做事,关系顾烈的下一步布局,这回不是故意诳狄其野,顾烈也就轻拿轻放,否则,顾烈宁可再换家懂事的来做事。
陛下刚满三十三岁,朝政理得清明,百姓都安居乐业,群臣们也是与有荣焉,而且顾昭就在宴席上坐着,端方有礼,行止得宜,因此也不会有人想不开去提什么选秀后宫之事,让顾烈好好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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