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却问:“你当真不留?”
狄其野奇怪:“留下干什么?”
“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这玉杯,毕竟是你这个身份的家人,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顾烈慢慢道,“兰老爷子给你,自然就是这个意思。”
狄其野摇头道:“若是缺了顶的玉杯,也就留着了。如今玉杯完好,你也说价值连城,不如交还兰家继续传下去,能传几代传几代,对兰家来说是有意义的。给我,既是断了传承,对我来说意义也不大。”
顾烈当然不会多劝,重新把人抱回来揉腰捏肩,安然道:“那就随你的意思。”
既然定了意思,狄其野就把这事放到一边,他本来就累了,被顾烈揉揉按按舒服得昏昏欲睡,整个人放松下来,像是和顾烈抱怨似的,疑惑道:“容燧每回见了我,都像是在忍笑,他从军三年,怎么还越发奇怪了。”
顾烈心里清楚得很,容燧忍笑,估计是想起了顾昭私下里喊娘的事。
但这事,顾烈是不会主动揭穿的。
他乐意等狄其野自己发现,如果狄其野一直没发现,那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顾烈果断地污蔑容燧:“那小子本就性子奇怪。”
听顾烈这么说,本来狄其野就不怎么在意顾烈之外的人,于是随意岔过了话茬,两人慢慢又说起近日朝政和明日上朝的事来。
*
次日上朝,满朝文武都惊喜地给回京的定国侯打招呼,连丞相姜扬都对狄其野不住道“回来就好”,看来越发威严的顾烈这三个月把群臣镇压得够呛。
或者说,顾烈有意促成宽松开明的风气,还真把这帮大臣“惯”得有些松懈了。
狄其野随意拱手回礼,心底思忖着,顾烈怕是要动手给有些人紧一紧皮了。
这次早朝,主要议的是南蛮小国,就是先前扰边,被混进南疆都护府军的狄其野一顿胖揍的那个。他们的国主想派使者前来大楚,说是愿意对大楚俯首称臣,年年向大楚奉献岁贡,换取大楚对他们的支持和保护。
大楚步入盛世,这不是第一个投诚的小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此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所以群臣议起来都很熟练,夸夸大楚盛世、夸夸顾烈、最后点题表达赞同。
于是正事议过,正要散朝,没想到吏部右侍郎左成岚站出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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