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王将军带兵经过此地,我城太守已经设好宴席,招来了全城最好的厨子,要给将军尝尝我们这儿的“八仙桌”,特派六矫马车接将军赴宴,共商御敌之事。”
王围:“赤子城太守当年是你父亲的同僚,信得过的。赤子城距离夷狄虽隔着几十里,但城中有河,历来穿行的商队都经那里,是战略要地。”顿了顿:“这两年政局不稳,怕是人心难测,易了主也未可知。”
王安魏皱了皱眉:“赤子城有五千守军,探清那方的情况很重要,既然有这空当,那就顺水推舟吧。”
“以防万一,让陈明和刘翼跟你去吧。”
“不了,若是真有不测,我身边有了拖累,更难行事。”
王安魏一身戎装缓缓走出。
他带兵多数是骑马,此刻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反而不太习惯,这座椅上铺着碎鹅绒,软的奇怪,六匹良驹在前面踢踏踢踏地一溜小跑,坐的这地方时不时传来咕咚咕咚的响声。他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手时不时摸一下插在腰间的剑柄。
其实平常的马车是不会有咕咚咕咚响的,这声音是座椅下的柳风信被撞到脑袋了。
柳风信死死地撑住身体,努力固定住不动,她的头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会儿顶到左,一会儿碰到右,搞得她头晕脑花,一口闷气憋在咙头,辛苦死了。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她的脑袋,要不是她的脑袋指挥着她的耳朵听墙角,又指挥她躲上车,她又得错失这逃跑的好机会了。
车子才刚刚停稳。
我靠!这路也真够远的!到底来了什么破地方!
还没等她反应回来,就听到人声:“恭迎王将军……”
王安魏拨开帘子时身体已随之一动,他目不斜视地下了车,右手紧紧屈在身侧。
这位太守府上的管事礼数异常周全,低着头又开始躬身作揖,嘴里不停地说着套话。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狗吠。随即一个狗头从几人身后探出。
那低着头的人轻轻地瞄了王安魏一眼,回过头去,朝车厢的方向努了努嘴。狗立刻汪汪叫了起来,一跃跳上了车厢。
“什么东西……啊!”柳风信猝不及防被一东西紧紧压住,伴之以喉咙深处的低吼,转眼看看,一排尖尖的牙齿正架在她脖子上。谁放了只藏獒出来吓人!
那人看着摔在地上的藏獒,像看戏的观众一样吹了个口哨,随之翘起嘴角:“王将军带兵向来仔细,没想到这会儿落了个人啊。”
柳风信没办法,只得从车里钻出个脸蛋。
“呵呵,还是个美人!王将军品位可真不错。”欲哭无泪的她抬头对上王安魏的眼神,立刻慌的别开脑袋,将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啊!
身后的两人立刻走上来一左一右夹着他们俩进了太守府。
大堂上分成两排,都坐上了赤子城的大小官员,放眼望去,梁上的飞龙栩栩如生,地毯器具都极为精美,金杯银盏,堂上都是盛世繁华的景象。
“久闻王将军大名,下官敬将军一杯。”赤子城的一个县令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他的酒像开了个机关,随后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喝。若有若无的悠悠琴声伴随笛子的旋律,如果不是场上的人藏不住紧张的表情,还真以为这是在喝喜酒。
“才出龙潭怎么就进虎穴了呢!”柳风信瞧着身后两把大刀,飞快地小声嘀咕。被某人的逼人眼神盯太久,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
“都听闻西北的姑娘是羊脂玉做的,下官这里刚好收了一批新鲜舞姬,现在就来给将军开开眼。”这位张总领挥挥手,随即琴声起奏,和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乐器,进来一排浓眉大眼的姑娘开始翩翩起舞。按柳风信的眼光,个个都是盘亮条顺,穿的又少,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场上的人都看的移不开眼,到高潮处更是响起掌声,只一人还盯着柳风信,完全不在状态。见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色迷迷地看着舞娘的腰肢,王安魏不再理会她,转而朝着太守府的总领,“你城太守在哪,本将军要见他。”
“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太守这会儿在更衣呢。”总领举起杯,盯着王安魏笑,“大人先赏光喝了下官这口酒吧。”
王安魏无动于衷。
“王大人如此冷傲啊哈哈。”他再次举了酒杯,“那就这位小美人陪下官喝一杯吧。”马上有人在王安魏隔壁呈上碗筷,那漂亮的侍女把柳风信面前的酒杯倒得满满当当的。
柳风信本来像鹌鹑一样缩在王安魏后面,听到小美人这个形容更是浑身一抖。她扫视周围,大家或是交谈或是赏舞,眼角的余光倒都向着她去。恶心不恶心!
“有点害羞啊!”总领又发话了,“放心,我可不是那种酒里投毒的卑鄙小人。”他捏着隔壁小侍女的手,“再说,我可舍不得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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