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女儿便宜了王安魏那小子,也算是有个安稳的着落。
还没等他再好好感慨,便有一马踏着轻快的步子奔到他面前。柳风信迫不及待地跳下来,一双大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手。现场气氛有点微妙,刘翼不怕死地问她:”二柱,好看吗?“
“好看!粉面含春,静中有动,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只是美中不足,这里,”她指指画像的胸口处,扑哧一笑:“略小。视觉上不够刺激。”
“对对对!”刘翼遇到知音了,马上两眼放光。还没等他们展开下一步的讨论,便有人忍不住了。
“喂!松手!”她被拦腰抱紧,虽使劲挣扎还是脚离了地,王安魏另一只手牵上了自己的马,回头朝两位兄弟发话:“马上回去睡觉。”便步履蹒跚地走了,沙地里只留下柳风信的干嚎声。
王围抚抚额头,月色当空,夜还很长啊。
柳风信独享了一个帐篷,里面都铺上了厚厚的花色毛毯,被子枕头是崭新的还带层鸭绒,四周烛台烧上了安神的香薰。最让她惊喜的是床边的那桶热水。她敢确定,王安魏的帐子都没这么舒服。
“这你给我布置的?”
王安魏道:“是参事给你准备的。”
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丢下王安魏跑了。
这时王围的帐里还亮着灯,他手上一本兵书已经泛黄卷边,上面写了各种标注,他的食指戳着字缓缓移动。
年纪大了,眼神开始发糊。睡得也少,还不如再看两眼他的旧书。等仗打完了,在京郊买个宅子打打鱼斗斗鸟,也不错。想到这,他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这时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顺带灭了几盏蜡烛:“参事大人,太谢谢你了!”柳风信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帐篷实在是太舒服啦!”
这一下把王围搞得心神一凛。苏相为人沉稳大气,不动声色地照顾他人。没想到苏柳儿这般跳脱不拘小节,倒与京城世家小姐差别很大,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谢谢”二字了。他朝眼前俏丽的身影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柳儿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谢谢王叔!”这位笑得也太慈祥啦,对她这么好,真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爷爷。“哎叔叔你在看什么呢?”
王围仔细地摸摸上面的墨迹:“这本兵法是当年你父亲送给我的。如今你孤身一人,漂泊无依,这书你拿着,当个念想也好。”
她瞟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行列写的非常工整,想必王围也非常珍惜。”不用啦你收着就好。承蒙了你的关照,小女子才有一片容身之地啊。“
王围有些动容。他年少时在家乡混日子,跟着那会儿的老大干的多是不光彩的事。有一回他领命去偷运私盐,碰上了仇家的埋伏。当时天色昏暗,别人以为他死了,不出意外的话早已殒命,所幸有苏相国公差路过相救,才有他今天的日子。二十多年前,苏相把他带到王府,还送了他这本兵书。重活一次他便每日苦练,后来参了军更是屡屡立功,上天保佑他,他便不能辜负了这条命。
柳风信听到这也算懂了王围的心情,她伸手抱了抱王围的脖子:“王叔你是最棒的。”
这声叔也叫的王围很是开心。抬眼瞥见帐外还有个人如柱子一般定定地站着,他慈爱地抚着柳风信的头低语:“我家安魏小子可有欺负你?”
“嗯……他有强迫症控制欲算欺负吗?”
说曹操曹操到,王安魏大跨步迈进来。他朝王围点了点头,转而对柳风信说:“你的洗澡水要凉了。”
柳风信:“……”
王围瞪了他一眼,又再抚了抚柳风信的头:“好了,我这老头子也困了,你也回去睡觉吧。要是这小子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保准能让他喝一壶的。”
……
隔天清晨是个小雪天,正是开春的季节,西北大漠还完全没有草木生长的迹象。一万新兵大部分排成整齐的列队,随着号令兵的哨响挥舞着手上的短刀,砍,刺,挡,每一下都伴随着振奋人心的“嚯!”呐喊。每三十人由一名长官盯着,抓到偷懒的就毫不留情地开骂。
绕着整个场子有三百名经过甄选的战士在训练长跑。步履间扬起的沙子直把伙房的大妈急得跳脚:“轻点!轻点!等会你们都得吃上泥馒头了!”
离大部队较远的地方还有个紧闭的帐篷,做为全军最舒服的v,此刻柳风信还裹着厚厚的鸭绒被跟周公约会呢。
一阵风裹挟着点点白雪进来了:“柳儿,起床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王安魏又躺下了。他收紧了脸色走过去,将被子大手一翻。
“干嘛!王叔说的想睡多久睡多久。”温暖的被窝消失殆尽,一股莫名的起床气惹得她想打人,她抢过被子:“你要管我,先找我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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