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路子及的手僵在原地,他心里慌的厉害,脸上的表情错愕万分,小心翼翼的和时尔说:“怎么了?是我啊,路子及。”
从前时尔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得心动不已。
如今她却只想他消失在自己眼前,多看一眼就她就更痛一分。
连骨头缝儿似乎都被硫酸侵蚀过,明明刚才还只是疲累,可一看见路子及,时尔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限,浑身的汗毛都快立了起来,那种让她剧烈疼痛的耳鸣又开始响起来,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片虚无,眩晕感蜂拥而至。
其实时尔没有彻底的失去意识,她只是累到了极致,说不出话,睁不开眼,连脑海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能听到路子及恐慌到了极致的呼喊,能感受到他抱着他在医院走廊里狂奔,最后被放在一张床上,似乎有戴着蓝色口罩的人在她身上检查,是试图和她讲话。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她断断续续听见医生的话。
“受到太大的刺激或者压力导致的急xlng应激反应除了手腕之外身t没有创伤建议”
asd,怎么会是asd,路子及抹了一把脸,可额头上的汗还是一茬一茬的冒出来,他甚至不敢去触碰时尔那只受伤的手腕,她一脸苍白,孱弱的躺着,好像一碰就会碎。
路子及根本没办法去思考时尔今天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替时尔去痛,他受不了她像现在这样。
他矮下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虚虚的把人圈在怀里,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他悬着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静。
时尔只睡了一个多小时,醒过来的瞬间她就看到了路子及那张明显表现出万分担忧的脸,说实话,依旧是很好看,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让人忽视不了的优越气息。
他不应该做医生,时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想,他不去当演员都是影视界的一大损失,演着戏都能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以饲鹰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动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吗?手腕痛不痛?”路子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时尔的额头,眼里浓烈的感情满的快要溢出来。
还要演戏啊,时尔麻木的想着,那她就陪他把这场继续演下去。
“痛。”时尔说,怎么可能不痛呢,她痛的几乎想要马上死掉。
路子及的担忧与心疼显而易见,他像哄小孩子那样哄她:“乖,你乖一点,挂完水就不痛了。”
“嗯。”
路子及马上把医生叫来又检查一遍,这医生姓何,和路子及是同一个学校,虽然不是直系师兄弟,倒还有些交情。
他检查完确定时尔没有外伤后,调笑着开了口:“姑娘,你和路师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你是没看见,刚才你晕过去的时候快把他吓哭了,现在眼还红着呢。”
时尔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何医生的话,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何医生大概是没料到她是这番反应,顿了一下,恢复专业的态度:“挂完水就可以走,但是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你今天身t的一系列反应是asd,就是急xlng应激障碍,你需要”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时尔没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何医生冲路子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出了病房。
“她手腕上的伤是车祸造成的,你先别激动,不严重,你自己也是学医的,应当看的出来她的问题的是什么,按理说这种轻微的车祸不应该造成asd,但是你也看见了,她有些排斥”
路子及和何医生谈话的功夫,时尔已经请护士帮她把吊针拔掉了,随后她就坐了起来,双腿悬在床边,手腕还是胀痛的厉害,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没能自己穿好鞋。
门口的路子及瞧见了立马紧张万分的跑出来,半跪在她面前帮她把鞋穿好,“怎么坐起来了,你别动,我帮你穿”
时尔没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那双杏眼里古井无波,路子及丝毫都瞧不出她的情绪来。
帮时尔把大衣穿好后,路子及试探xlng的问:“时尔,我们现在去让另外一个医生瞧瞧好不好,你”
“我想回家。”时尔说。
路子及和她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舍不得逼她,说了声好。
回程是路子及开车,时尔恹恹的钻进了后座,靠在车窗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路子及通过后视镜看到她发白的嘴唇和瘦削的下颌。
从他母亲出事开始,时尔就开始迅速消瘦下去,身t单薄的过分,这个月她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一些,今天又突然变了回去,路子及想象不到她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问,生怕再刺激到她。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时睿在外地开会,姚莉枝早就睡了,路子及刚熄了火,还没来得及帮时尔开车门,她就径自走了。
路子及看着她的背影,压抑到眉心那块儿都跳动的厉害,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大步向时尔追了过去。
在她房门前,路子及拽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奈:“时尔,你告诉我你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时尔往后撤了撤胳膊,发觉路子及握得太紧她根本无法动弹后索xlng放弃了,“没什么,一个小车祸,那个医生不是跟你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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