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在二十楼被司马初露推下去的时候,大厦的大屏幕上正放着安鸿实业公司的e杀父分尸,囚禁妹妹乱伦的新闻。
还有欧阳轩带着镣铐,瘸着腿,被两名警车押着从街市上带过,要塞进警车的场景。
大街上,咒骂声,愤怒声,扔臭鸡蛋烂菜番茄声,响成一片。
一位穿着水貂皮草,擦着红艳艳口红的中年妇女,正对着镜头抹泪,对着记者说:“我那可怜的钱浅,那么小就被欧阳轩那个禽兽给糟蹋了,到现在都还床上躺着,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以后可怎么办啊?!”
“欧阳轩这个禽兽,畜生!一定要死刑,要枪毙!”
她说的很激动,水貂皮草的袖子抹过脸,眼泪随即奔涌而出。
钱浅在想,她这位婶婶这是在袖子里装了多少的大蒜,还是在衣袖上倒了多少的风油精,可以让泪腺那么发达,泪珠儿说下就滚滚而下!
她在哭诉着,安鸿实业公司的e欧阳轩禽兽不如糟蹋亲妹妹,她在哭诉着她钱浅病重不治……
钱浅听着很讽刺,怎么就变成亲妹妹了?她可是和欧阳轩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虽然说,这个哥哥比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知道亲多少倍。
还有,她不是被她儿子司马华给糟蹋的吗?怎么变成欧阳轩了?司马华的确是她带着血缘的堂哥!
但是,再多的讽刺她也要生命消逝了……
不过,明儿出现在新闻里的一定会是——安鸿实业公司e的妹妹被凌辱,被捆绑囚禁,解救出来后,已经精神失常,于201八年八月11号下午时分,跳楼身亡。
远处的那辆警车上,她的那位带着镣铐的哥哥欧阳轩回头,坠落到屏幕前的钱浅头一低,似乎就那么对上了哥哥的眼。
哥哥的眼睛依然那么好看,犹如深蓝色的湖泊般,只是,眼里都是悲伤,他张张嘴,似乎在说着——钱浅,对不起。
可是,她要死了,被她堂妹司马初露推下了高楼;她哥哥也要死刑了吧?毕竟那是杀父分尸的罪。
哦,现在新闻好像已经切换成安鸿实业公司大换血,公司被石氏收购,总经理换成了堂哥司马华……
哥哥的公司被窃取,她被谋杀。
钱致强这个叔叔在电视前,激动地说,他要转让信托基金给钱浅看病,他要卖房卖车给钱浅治疗!
转的是谁的信托基金?是她的!
卖的是谁的房,谁的车?是她哥的吧?
把这些全部换成钱,纳入自己的腰包?真是好计算!
她还在正当年华,哥哥拼搏十多年才刚刚有些成就。
她和哥哥就这样在最美好的年龄,离开人世间了吗?
钱浅只觉得“砰”一声,摔到坚硬的水泥地上……
她完了,她哥哥的一生也完了……
他拼搏大半辈子的心血,被网络暴力,被所谓的亲情,肢解的支离破碎……
难受,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钱浅难过地闭上眼。
……
“不要再哭鼻子了,我已经把你手上的蚂蚁给捏死了!”一道稚嫩的男童声音从耳畔传来。
钱浅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她靠在大枫树下睡着了?头上还撞了个包?
钱浅揉揉眼,摸到一脸的湿漉漉,用袖子一擦。
发现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前面还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穿着撕了好几个口的白衬衫,四肢细瘦,脸上没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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