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大官人竟然就去浴肆安心沐浴去了,当时我还以为,这人贪恋我,便一点主见也没了,现在想想,他当时都未曾与我谋面,便如此迁就,哪怕他不是皇帝,我也该心动了。”这赵佶在李师师的口中,完全不是一个皇帝了,就真的如同那些女子讲说家长里短,说着自己的男人一般。
“待他沐浴过后,李姥便为他端上一些池州杏花村酒、枣糕等点品,他吃喝的时候。我依着姥姥的授意,淡妆不施脂粉,衣裳绢素,珊珊而来。他不跟那些寻常商人一般,以往请我饮宴的大贾,尽管知道我是艺伎行首,但是还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为了镇安坊的生计,也无法反抗,无非就是尽可能的保全身子罢了。”她后面这话,引起了聂胜琼的共鸣,她俩都是穷苦人家遗散的孩子,被李姥教养长大,姥姥教予她们歌舞,让她们不必卖身,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除此之外,她们还奢求什么呢?
“他只是单纯的问我名讳出身和年岁,又问我许多词牌唱法,他身为一朝天子,竟然对这些东西信手拈来,当真让人惊奇。”从李师师和聂胜琼的角度来看,赵佶身为天子,对他们艺伎唱词这种不入流的艺术能够了解,是非常令人欣喜的,而张叔夜和陈守阳可不会这么想。
“哼!”
“尸位素餐!”
“不务正业!”
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商量好了,这话竟是同一时间出来的,对赵佶这昏庸皇帝的愤懑溢于言表,俩人说完还相视一笑,像是在说,老兄懂我啊!
这俩老货的小动作另外几位女子是一阵恶寒……
几人正说的热闹,门外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汴京,这地处江河之间的黄淮之地,此番初冬时节下的雨,虽然细小,但是没有一丝缠绵,反而像是箭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射在屋棚上,原本被李师师的回忆感染着的众人,心中又平添的几分忧郁。
“东京的冬雨下来了啊……”聂胜琼白净的脸上在这凄凉的冬雨时,似乎更加白了,捧着一盏茶,瓮声瓮气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是啊,师师姑娘,那后来呢,先皇直接将你接……去艮岳了吗?”陈守阳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心想,任哪个女子也不愿意如此无遮拦的说出这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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