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生查子是当时晏先生为我所做,先生必然是想让这词传唱开来的,但我感念先生的垂爱,若非特殊境况,绝不在人前演唱。”李师师似是在怀想什么,目光怔怔地。
“如此看来,与师师姑娘交好的文人不在少数吧。”陈守阳对此不仅不厌恶,反倒是有些钦佩,一介歌女子,能有这般过往,已然是不易了。
“那当然了,两位大人不也是嘛。”李师师笑着答道,还眨了眨眼。
“神宗皇帝年间做过太学正的周邦彦先生,也曾是我家师师的帘下宾呢。”李姥也笑呵呵地说道。
“周邦彦?!哇!就是我昨日唱的《虞美人?疏篱曲径田家小》的作者吗?哇哦~”一旁的聂胜琼一脸歆羡的看着李师师,也惋惜自己为何不能再早生几年,便能见到自己最喜欢的词人了。
“是啊。妹妹如此长于咏词,对这些人必然是十分熟悉了,他们……真的……都很可惜……”李师师这句话是在说那些与她邂逅的词人,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呢。
“姐姐这辈子能有这样的际遇,也不枉此生了。”聂胜琼听了李师师的回忆,心中涌上一丝苦楚,但她的窘迫,实在是无法像李师师这般直言不讳……
“我听说,神宗皇帝在看了南塘后主李煜的画作后,西宫传出诞下皇子的消息,此十一皇子便是先皇端王,这坊间传闻便说先皇是李煜转世,爱丹青爱美人,独独不爱这江山。师师姑娘如此一说,看来这传闻也并非子虚乌有啊!”张叔夜被贬之前在东京所居颇旧,他又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时常在市井之中访查民情,因而知道这些坊间传闻。
“嵇仲,这可说不得……”陈守阳一向是谨言慎行,他觉得张叔夜此番说辞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恐招致杀身之祸,当年蔡太师的元佑党籍一案,很多人不就是因为说错话了才被杀的吗?
陈守阳一说这句话,屋里的人当真是脸色各异,李师师是满不在乎,聂胜琼则是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陈守阳为何这么说,李姥活了大半辈子,许是成了人精,一直都是笑呵呵地,但是没有一句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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