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怎么弄啊。”士敬小声问道,他到现在也没彻底搞清楚,孔慎要打算怎么整。
“别着急,你看见那棵云松没?”两人顺着孔慎手指的方向看去,黑夜之中,他们隐隐约约看见在参园的角落有一棵两丈多高的云松,看起来,这太医局是为了模仿关外人参的生长环境,特地移栽了这么一株云松,他们那里会想到,这云松树有朝一日会成为这几个盗窃人参的小贼的庇护所。
“一会咱们就爬到那棵云松的中层,把我的六道乾坤壶放好,然后咱们进去就可以了。”孔慎对自己的法宝那自然是很有信心,但是士敬和木槿没玩过啊,木槿凭着对孔慎的感情,倒是丝毫不担心,士敬却是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孔慎。
“得得得,你小子也别这么看着我了,咱们用事实说话昂!”说着,孔慎一手一个,拉着俩人纵身一跃,飞到那棵云松的中层上。
“好玩啊,太好玩了,孔大哥,我也想学飞啊。”虽然刚才已经飞过一回了,但是木槿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对人而言,飞,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事情啊。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带你飞呢,你要学飞,可不是一时半会能会的,快跟我进来吧。”孔慎从腰上解下他的六道乾坤壶,找了一个他认为稳当的枝丫放上,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看起来质地坚硬的白布,将葫芦包住,只留了小小的葫芦嘴在外面。
“这是何物?”士敬秉承着不懂就问的精神,看见孔慎拿出的东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东西叫火浣布,是我从西域弄回来的,这东西可神着呢,不仅不怕火,而且脏了以后再火中焚烧,再取出来就是亮洁如新,所以名曰火浣布。我把它披在这六道乾坤壶上,也是为了防尘防火。”孔慎这话是对着木槿说的,他才懒得理陈士敬呢。
“好神奇哦,那咱们怎么进去啊。”木槿长这么大,除了皇宫,什么宅子都住过了,唯独没住过这葫芦,所以此时也是跃跃欲试,心中激动溢于言表。
“别急。”孔慎正色道,“炁作本,升而清,降而浊,靡而臻,平而定,六道不化外,四象不由中,故凡脱俗为仙。”孔慎这一回咏的法术不似之前那般激烈,反倒是像君王祭祀一般持重,随着他话音而落,六道乾坤壶的嘴部开始隐隐泛出绿色的光晕。
“纳!”孔慎低声一喝,那团原本只有指尖大小的光晕瞬间放大,将三个人笼罩,待那光晕再度消失后,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
从孔慎诞生的那一刻起,这只葫芦就伴随着他,千百年来,进入这里面的,或人、或妖、亦或是仙,不计其数,有的早已亡故,有的被作法收付,有的早已飞升,对孔慎来说,这里是温柔乡,也是埋骨地。
和他们的大哥一样,陈士敬和木槿第一次进入到这个他们从未涉足的领域,也是慌张,甚至是惊恐。对凡人来说,他们不了解、没见过的事物,首先的态度就是,质疑、否定。
“这里面好冷啊。”这葫芦之外虽说也是初冬,但是这里面的小千世界可是依照着孔慎的习惯形成的,他这灵参之体,自然喜欢高寒之地,木槿这等肉体凡胎,如何遭得住。
“你们跟我进来吧。”孔慎没有把这兄妹俩带到当年他面见士梓的地方,而是折返到另一个方向。
这条路和原先的路既然不同,原先的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简直可以和大内宫城的御街相提并论,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湿冷阴森,晦暗无光,沿途的墙壁上不停地滴水,墙上爬满了青色的藤蔓,不知是木槿幻听了还是真的存在,她居然都听到了蛇吐信的“嘶嘶”声。
他们走着走着就发现,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必须侧着身子通行,木槿跟在孔慎的后面一步一步如螃蟹一般挪动,心道,幸亏自己发育的不好啊,这要是苏姐姐过来,不得卡在这里啊。
远在长白山的苏樊打了个喷嚏,心道,谁念道我呢。
这种狭道,单纯走并不是最累的,它最可怕的在于,人无法坐下来歇息,最多就是趴在壁上小憩。
“孔大哥还有多远啊……”木槿现在对长途跋涉这个事情充满了阴影,这葫芦里面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大,说不定完全随孔慎心动而变,而且路又窄,道又滑,这谁顶得住。
“你俩稍微眯一下眼睛。”孔慎没回答她,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出于对孔慎的信任,木槿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士敬就不一样了。
老子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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