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准……很要紧吗?”听这名字,好似是个男子吧?季舒玄一边问,一边眯眼瞄着裴锦箬的表情。
裴锦箬却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随口问问,你帮我留意一二便是。”
季舒玄自然也是点头,看着天色已晚,催了她上路。
裴锦箬被扶着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踢踢踏踏,便是趁着夜色跑了起来。
季舒玄站在原处,目送着那马车渐渐没入夜色之中,目光好似被街上渐次亮起的灯火迷离了,有些恍惚。
“这姑娘,倒是个好的。”自家的马车不知何时被赶至了身侧,车帘被轻挑开,露出了季舒雅微醺的脸,“只是可惜了,到底是士宦千金。”
季舒雅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落在季舒玄的面上,可惜的是什么,他们姐弟二人,亦是心知肚明。
季舒玄却恍若没有听懂,笑了笑,便是一言不发上了马车,车轮辘辘,从望江楼前驶离。
这边,裴锦箬的马车刚回到裴府,那边,品秀阁里,孟姨娘便是得到了消息。
“怎么了?”裴世钦见孟姨娘停下了给他按揉额角的动作,睁开眼来,便瞧见她正偏头听着丫鬟的耳语,眉头轻颦,便是不由问道。
孟姨娘展开笑,抬手挥退了丫鬟,又继续给他按揉起了额角,“也没什么,不过是方才门房报说,箬姐儿和枫哥儿将将回来。”
原来是这事儿。裴世钦低低“嗯”了一声,她的手法娴熟,他很是享受地又闭起眼来。
他这个反应,却是让孟姨娘皱了皱眉。
略略顿了顿,这才又道,“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你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做什么?”裴世钦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孟姨娘似怕惹他生厌,有些委屈道,“妾身这不是怕老爷觉得妾身多事儿么?妾身只是觉得这阵日子,箬姐儿和枫哥儿常晚归,说是与友人相聚,可别是有别的什么吧?”
她这话,没有说透,却又好似留了万千想象,裴世钦便是蓦然睁开眼来,凌厉地刺向她。
孟姨娘似被迫得有些瑟缩,犹豫了片刻,才又咬牙道,“箬姐儿说大不大,却也不小了,十三岁,正是姑娘家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得不防。还有……带着枫哥儿。老爷的意思,虽还不想枫哥儿立刻去会试,可他天资聪颖,正该好好念书、积累的时候,可莫要耽误了……”
孟姨娘这番话,可谓抓住了裴世钦的软肋。
他拧眉片刻,蓦然便是弹坐了起来。
他是不怎么在意家里的女儿,可裴锦箬却是例外,她是嫡女,如今,又有英国公府外家做靠山,往后,前程自然差不了。
若是成就一门好亲事,往后,也能帮衬着娘家,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还有枫哥儿……那也是裴世钦最为着紧的儿子。十三岁的秀才,古往今来,有几人?
何况,枫哥儿不只有天分,还最是勤勉。
裴世钦永远记得枫哥儿考中秀才那一日,他觉得他们裴家就要飞黄腾达的激越之心,他绝不能容忍,有任何意外,阻了枫哥儿的前程。
到此,裴世钦再也坐不住了,“腾”地自炕上坐起,披了外裳,便是大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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