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雅亦是想明白了这点,“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冻着,他们袖手旁观吧?
“你没有瞧见锦箬怎么做的吗?姐姐真以为,她是为了买画而买画,甚至还花了重金,要请叶大哥另画一幅给她祖母做寿礼?”
季舒雅恍然,原来是这样。她就说,裴锦箬明明知道槐生哥哥是来应考的,怎么还要请他作画,耽搁时间。原来,她是看出了槐生哥哥生活拮据,人偏又傲气,这才变着法儿来帮他呢。
季舒雅心里又是感慨,又是佩服,心中,却也隐隐有些酸涩。
锦箬还真是个聪明通透,还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真是讨人喜欢。
裴锦箬若是知道这姐弟二人的话,只怕就要哭笑不得了。她还真没有他们想得那么伟大,不过是想着机会难得,好不容易与未来大权在握的阁老大人相识于微时,若是不趁着他落魄之时帮上一把,让他欠下些人情,更待何时?
何况,她心里尚有疑惑,想从叶槐生这里得到答案。
那么,怎么也得套套近乎的。
何况,自从确定了叶槐生也就是叶准,就是那“槐柳先生”之后,她就一直有些奇怪。
既然,叶准在今年就来了凤京城。以他的才学,明年春闱又为何落榜,直到下一科重考才状元及第呢?
直到今日,她见到了叶槐生那羸弱的身子,呛一口冷风便咳嗽个不停,又见了他住的地方,还有,那好似处处透风,冷得如同冰窖一般的画室,她便隐约猜到了原因。
叶槐生未必不知清雅斋是季家的产业,以季家姐弟对他的态度,他们之间的渊源必定极深。
今生,只怕是因着她的缘故,他们才提前遇见了叶槐生。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季家姐弟自是不会眼看着叶槐生穷困潦倒,却也要那位傲气的未来阁老肯接受他们的好意才是。
是以,她方才才会借由买画和寿礼的事儿,给了叶槐生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这是他应得的,总该心安理得了。
都说长安米贵。凤京城的物价极高,他那个赁的院子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只怕每月也要不少的银子,她那点儿银钱说不定也抵不上什么用,只希望尽点儿微薄之力。
何况,如今有季家姐弟看着,看今日大哥哥的态度,怕是也会常过去看的。若是能让叶槐生今科便能下场,以他的才学,高中应该没有问题,届时……事情是不是又会起新的变化呢?
那……自是必然的。
回到裴府时,已是入夜了。
整个府邸在夜幕笼罩下,显得格外的静谧,却也透着隐隐的诡谲。
裴锦箬回到竹露居不久之后,袁嬷嬷便进了屋,主仆二人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
不过,到了时辰,裴锦箬便安然睡下了,一切如常。可到了夜半,万籁俱寂时,袁嬷嬷却带着裴锦箬,主仆二人裹了暗色的披风,到了偏僻的角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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