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龄和裴锦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裴锦箬放松了,裴世钦却是半点儿没有,终日里,连他们兄妹几个的行装准备得如何了,都要一一过问。要知道,她家这位父亲,平日里可是最不耐烦这样的琐事的,可见这一回,是真的紧张了。
莫说裴锦桓和裴锦枫兄弟两个,就是她这个不受裴世钦待见的女儿,也被他揪着耳提面命了几回。
说是这次陛下的恩典来得实在有些蹊跷,本来,他们这样的人家,在那随行队伍中,实在是不够看得很,但就因着陛下的恩典,反倒打眼了起来。
偏偏,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比他们兄妹几个来得贵重。是以,让他们千万莫要拔尖儿出头,只求无过便好,竟是与葛老夫人一般的说辞。
长辈们看事总该比他们周全些才是,裴锦箬兄妹三个自然都没有二话,乖乖应了。
等到定好的出行之日,却是下起了雨。
铅云低垂,细雨密织,整个天地好似都笼在一层薄纱中,看不真切起来。
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众人出行的热情。
大明门大开,羽林卫与锦衣卫拱卫着永和帝与一众皇亲的车马,浩浩荡荡往城外而行。
队伍绵延了数里,抬眼,只能瞧见旌旗猎猎,车马潇潇。
裴家的马车,与英国公府的在一处,因而,还算走在前面。
出了城,裴锦箬挑了帘子,往外瞧去,细雨如织,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却好似在那纱中越发清透起来,就连柳色也被涤尽了尘土,变得越发清新葱翠。
皇家禁苑,因着位于城南,也被唤作南苑。离着凤京城有三十多里地。
因着车马众多,行程自然难免耽搁,颠簸了足足有一整日的工夫,天还未亮便出发,直到天擦黑之时,才算到了猎宫。
裴锦箬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颠散架了,这出行游玩,还得先受这车马劳顿之苦。
猎宫中除了陛下的行宫,也有好些个院子,可供随驾人员安置。
皆是四合院,一个套一个,拱卫在猎宫四周。
裴锦箬沾着英国公府的光,与袁清洛住在一处,至于裴锦桓与裴锦枫,自有老英国公照看着,她却也并不怎么担心。
回房将东西归置了一下,又让绿枝伺候着梳洗了一番,躺了片刻,裴锦箬这才觉着活过来了。
门,却在这时被人敲响了,却是徐蓁蓁和卢月龄结伴来看她了。
“咱们四处转转去?”
裴锦箬扭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入夜了,还往何处去?
“猎宫下面,起了好些帐子,不少人正围帐取乐呢,瞧瞧热闹也好。既然出了门来,总不能一直就在屋里闷着吧!你放心,这里我熟着,不会将你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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