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过后,裴锦箬心中的心结,疏解了大半。
燕崇却又忙碌了起来,裴锦箬隐约知道,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果真,燕崇假满,回了锦衣卫,没过两日,朝会上便是出了大事。
却是都察院数位大人联名告发郑阁老在山东地界,强买土地,甚至为此构陷地主,草菅人命。都察院早有准备,就是人证、物证亦是俱。
骤然发难,没有半点儿征兆,郑阁老在大朝会上自辩,慷慨陈词,奈何,陛下却是大怒,虽然未曾明面斥责,却是下令三司严查此案。
查了没两日,却又拿了新的人证物证,这回,却是直指郑家插手盐务,与盐商勾结,减漏税额,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之罪。
一时间,朝野上下炸开了锅,整个凤京城都在暗地里讨论郑家之事。
哪怕是裴锦箬身处内宅,却还是听到了风声。
裴锦箬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那日进宫,在凤藻宫瞧见郑皇后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一日,她刚刚起身梳洗好,坐在妆台前,由着红藕给她梳妆。屋外却是骤然响起了喧嚣之声,从院门处,一路涌了过来。
裴锦箬皱了皱眉,往边上一瞥,袁嬷嬷便已会意地出门去看了。
袁嬷嬷还没有回来,屋外的喧嚷之声,却已是近在咫尺。
“夫人……我要见夫人……求夫人大人大量,给条活路。”
“樱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快些起来!”袁嬷嬷嗓音急切,带着两分藏不住的愠怒。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樱雪姑娘扶起来?”
“别动我!我要见夫人……今日,谁也别想拦着我!”
“啊!”
“樱雪姑娘,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裴锦箬扶着红藕的手,从上房出来时,屋外闹成了一团。
昨夜,刚下过一场雪,清早起来,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已是将雪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堆在角落上。
这时,却又被践踏得四处皆是,残雪裹着黑泥,泥泞不堪。
人群围着的中间,站着一人。一身樱红的衣裙被那雪和泥污得不成样儿了,方才拉扯间,她头上的钗环已是松动,头发亦是垂了下来,很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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