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心病了,裴锦箬好言好语劝了片刻,总算是哄着将药喝了下去。那药里,大夫专门加了些安神的药材,没一会儿,裴老太太总算是睡着了。
裴锦箬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小袁氏见裴老太太睡着了,亦是长舒了一口气,拉了裴锦箬,两人从春晖堂出来,到了院中,这才苦笑着道,“让你跑这一趟,也是老太太,就非要见着你才能安心。”
几时起,裴老太太便觉得自己这孙女是个有成算的,加之如今又嫁得好,她其实也就是心中惶惶,怕裴锦箬也出什么岔子,如今见着她一切安好,才要心安了许多。
裴锦箬来这一趟,说上一句,比小袁氏,或是裴世钦说上多少句都来得管用。
“祖母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听说,父亲已是气得让族中连夜开了祠堂,请出族谱,将裴锦芸逐出了裴家?”这还是在大相国寺佛法会之后,裴锦箬便听到的风声。
“是啊!”小袁氏叹了一声,“如今她如何,也跟咱们没有关系了。就算是教女无方,让人指着脊梁骨骂上一阵儿,也骂不了一辈子。”
裴锦箬却是明白,小袁氏说得轻松,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说白了,这家声二字,实在是要紧,裴锦芸的丑事,到底是会牵连整个裴家的。裴世钦和裴锦桓在官场,裴锦枫在博文馆,都只怕会没脸见人,哪怕是她这个出嫁女,亦是会被人与裴锦芸联系到一处。
只是,裴锦芸既然走出了那一步,与福王搅和到了一起,又已经闹出了风声,哪怕是没有大相国寺这一出,今天的局面,也都是迟早的事儿。
就好像是一个表面看来没什么的毒疮,内里,却已经化了脓,早晚会染上整条手臂,还不如此时便将它挑破了,将脓血挤出,哪怕是疼,也就是疼过一阵儿,总会好的。
“我如今,只是庆幸,你大哥哥和二姐姐的婚事都定了下来,前几日,两家都来了人,不会生变。”小袁氏叹息着,拍了拍裴锦箬的手,“这还都是多亏你。”
若非裴锦箬在靖安侯府站住了,局面,只怕就不是如今这般了。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也怪不得旁人,诸般考量。“不过,那日咱们枫哥儿说了,越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咱们越是要挺直腰杆来,身正不怕影子斜。”
裴锦箬微微一笑,枫哥儿倒是懂事了。沉默了片刻,她才又低声道,“母亲放心了,也就再且忍耐几天,过些时日,便会好了。”
如今,季舒玄的任命文书已是下来,紧接着,其他空出来的坑也会重新种上萝卜。这于大梁朝堂而言,无疑是一次大洗牌,各方势力的角逐,也是早前那场闹剧的由头。
眼看着就要落幕,这比起福王的一段风流韵事,可要更引人关注得多。
届时,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关注福王和裴锦芸的自然便少了,遑论裴家。
何况“我有个消息,如今有了七八成准,先告诉母亲,让你有个准备。”
小袁氏想到了什么,登时双眼一亮,往裴锦箬望去。后者果真点着头道,“大哥哥怕是要升官了。”
果真是小袁氏双眼一亮,“可打听到了去处?”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