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目下闪闪,转头望了裴锦箬一眼。
裴锦箬却是神色淡淡,道一声“知道了”,便是站起身来,将手递了过去。
绿枝心领神会,扶了她,与袁嬷嬷一道出了房门。
常茂已候在院门处,亲自提灯在前照路,引着裴锦箬主仆三人,往燕崇的外书房而去。
这说起来,还是裴锦箬头一回来燕崇的外书房。
就是他的内书房,同处一个院子,她也从未踏足,遑论这里了。
她始终记着,这两处地方,是前世他给她设下的禁地。
燕崇的外书房唤作“流响院”,与她父亲的“疏桐院”倒还有些渊源。
裴锦箬站在檐下,看着那匾额之上,两个笔走龙蛇的“流响”二字,有些晃神。
前面,常茂却已停下了步子,转而侧让到一边道,“夫人请。”
意思很是明显,裴锦箬对身旁袁嬷嬷和绿枝道,“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然后,敛裙径自上了石阶。
常茂亲自帮着她打起帘子,将她引进了门内,他自己反倒又退了出来,就束着手,默不作声地立在了门边。
绿枝心下有些惴惴,这流响院中,静得有些过分,恍惚就只有他们几人一般。何况,这一趟,处处透着些不寻常,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或许,袁嬷嬷知道一些。
毕竟,在常茂来之前,袁嬷嬷脸色不太好地对夫人耳语了一阵,夫人便让她准备了那身衣裳,刚刚换好,常茂便来了。夫人像是已经料到了,世子爷会请她来这一趟似的。
可世子爷若是有什么事,也该回房自与夫人去说,缘何却非要来这流响院?
只是,很显然,现在没有人能给她解答。
屋内,裴锦箬没有闲情逸致打量屋中的摆设,因为,燕崇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
一进得屋来,她便再也注意不到其他,目光只能凝在他身上。
他就坐在窗边软塌之上,脸色沉凝,透出生人勿近的冷意。
“出什么事儿了?”轻叹一声,她靠了过去。
“你应该都听说了吧?”燕崇却是转过头来,望着她,语调冷冷道。他的目光深且锐,凝在她身上,让裴锦箬生出两分恍若隔世之感。好似,他们又回到了冷漠疏离,夫妻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互相怨怼,互相防备的前世。
裴锦箬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听说,你方才,杖毙了一个在你书房中伺候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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